他的身体微偏了一下,膝盖边的酒壶“啪嗒”一声碎开了,液体顺着地面晕开,他不悦地呢喃一声,至于说了什么,月意听不明白。
这酒量真是差劲到了无法形容,月意揉了几下额头,站起身弯腰扶起他:“不许你再喝酒了。”
但今天情况特殊,不喝似乎不合礼数,叹了声,揽过他的腰,回眸看了眼沈贵妃之墓,扶着他往外走去。
在走到皇陵外时,那群守卫都像吞了苍蝇般地看着月意,再看看自家王爷醉成什么样,均是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赫连风情不知是醉得更厉害,还是清醒了几分,突然推开月意,踉跄着站稳,指了指月意,朝她伸出手。
月意思忖了片刻,疑惑地抬起手牵住他,旋即,他便咧开嘴角笑了,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原来他不让扶着,得手牵手一起走。
赫连风情并未骑马过来,只好慢悠悠地走回去,好在认得出他这张脸的人少之又少,不然淮城得炸开锅。
看了看露出半边的月牙,一计爬上心头,虽然趁着他喝醉了问他事情有些欺负人,可也没办法。
月意转头,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像哄小孩子吃糖似的问:“雪峰上的天星散月,是你留的吗?”
赫连风情呆愣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甜溺的笑,没回答她的话,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眼睛。
月意一下拍开他的手。
他又摸了上去。
拗不过他,只好站定脚,让他摸个够。
他总算高兴得不要不要的了,醉醉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好听到不行:“是~”
月意猛然怔住,声音有些道不明的激动:“为何?”
赫连风情漂亮的手指挑了一下她的长睫毛,乐呵呵地勾着嘴角:“刻不完,太多……只刻了四重……”
他确实醉得不清不楚,说话也是东拉西扯,虽没回答月意为什么,可却说了更加至关重要的一点。
他只放了四重,是因为时间不够,没有镌刻完成!她看不见,为了给她剑谱,他竟然亲自镌刻?!
想到那陪伴了自己几个月的剑谱,是她在雪峰上打败雪狼的关键,月意不禁红了眼眶,鼻尖酸涩到不行。
大胆地猜测出了他的用意。
感觉心里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月意扬起头,朝着他吼了句:“别以为你对我好了一次两次,我就会感激你,最是薄情帝王家,我不可能再喜欢上皇室子弟,包括你!赫连风情,你别笑啊,有没有在听……”
他醉了,她才敢对他说这些话,可到底几句真几句假,谁又说得清呢。
终究,她还是再次牵起了他的手,和他肩并肩走着。
赫连风情突然顿住了脚步,月意侧目看他,他一把抱起月意,施展轻功越上屋顶,朝一个方向掠去。
月意骇然,可是不敢乱动,真怕他突然醉倒,他们二人便直接掉下去了。
一颗心揪得特别紧,直到他搂着她的肩膀攀在一个偌大府邸的墙头上时,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月意四处看了看,发现院子里灯火通明,门外守卫森严,门内巡逻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