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樊疏狂相处了一两个月,他的大致脾气月意多少还是了解的,对于他不愿意承认是故意起早去买药,月意也并不打算再与他深究这个意义并不大的问题。
趁着东靳兵收拾帐篷的空隙,月意迅速将药材碾碎,胡乱混合在一起,想也不想便往脸上抹。
樊疏狂挑眉,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禁闪现光亮。
她所涂抹的部位,正是脸颊上那块伤痕的位置,几味药材混在一起,竟出奇地变成了暗红色,这样涂在脸上,活像一块胎记。
哪怕是熟悉月意之人,此时若是看到这张被涂了药材的脸,也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再加上月意打死不承认自己是玖兰月意,任谁也只会觉得世间多多少少有巧合。
看出了樊疏狂眼底的深意,月意满意地弯了弯嘴角,根本不需要去溪边看,也能猜到效果了。
“这东西……洗得掉吗?”
樊疏狂的这个问题,让月意脸上的笑容凝滞了半秒,紧接着她道:“要清下来十分麻烦。”
“那……”
樊疏狂眉头蹙了蹙,一时语塞。
月意“噗”了一声:“这模样也没比我平时的样貌丑啊,你这什么表情。”
闻言,樊疏狂眉头轻轻地上扬了一点点,随即便乐呵呵地笑了笑,那意思月意不明白。
然,月意一大早的忙活是有备无患的,东方绝尘昨晚受了刺激,经过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月意在匡他。
所以,他要采取一些不正当的手段,确认月意的真实身份。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亮,月意来到了溪边,弯腰用水轻轻清洗脸颊,又取出些精盐蹭了蹭牙齿。
待整理好自己,还未直起身子,脚边忽然一团白雪球朝她跑来,她眸子亮了亮,刚要伸手去抱,可身后似乎有浅浅的喘息声。
月意瞬间了然,转念一想,现在可是在东方绝尘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千万不可有半分的大意,若是身份暴露,莫说报仇了,自己怎么死的也说不清了。
她生平最爱这些小小的、毛茸茸的肉团子,可是,现在她却抬起腿,不轻不重地将小白兔踹向一旁。
声音不大不小地呢喃了一声:“一大早遇见这么恶心的家伙,真是晦气。”
说话间她又弄了点清水洗了洗爪子。
身后的东方绝尘蹙眉不语,匆匆上前几步抱起被她踹翻在地的兔子,怜惜又无解地垂眸看了看怀里的肉团子,又抬眸看向月意。
月意似是才发现他的存在,缓缓转过身,脸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随后,便是从东方绝尘眼中读到了惊讶的意味。
东方绝尘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小脸,那雪白肉团子从他怀里冒出一个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方才踹了它一脚的罪魁祸首。
月意恭敬地向东方绝尘行了个薄礼:“太子殿下。”
他未说话,只是紧拧的眉头已暴露了此时的心情,他缓缓向前几步,突然抬起手,温热的指腹轻抚过她的脸颊,位置好巧不巧刚好是那胎记的位置。
月意身体一个轻颤,急忙微微避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