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风情,并非旁人眼中那般强大,不过是身份所迫,不得不逼自己去承担太多事。
月意将话本子放回原处,视线落在其他架子里,这才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兵法和军事地图。
月意抽回视线,再次开始四处寻找赫连风情留给她的礼物,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回头却发现几案上放了一幅画。
月意猛然震惊。
走到几案旁摊开一看,只见画上是一位身穿破烂不堪的凤冠霞帔的姑娘,四肢百骸血肉模糊地躺在大雪皑皑的冰封河边,眼眸紧闭,两抹鲜血自眼角流出,她轻呡着嘴角,冷静中透着倔强不屈,就连姑娘身上那满满的求生欲望也被他用大笔绘得淋漓尽致。
这是……
月意捂住了嘴巴,两抹清泪流下,声音哽咽道:“原来,相遇那日,风情眼中的我,竟然是这样的。”
他看出了她的倔强不甘,看出了她那浓郁的求生欲望,所以,他朝她伸出手,让他们成为了彼此的救赎。
画卷砰然落到桌子上,月意想也不想飞快夺门而出,在奈絮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她已经拉过院子里的汗血宝马,不顾任何人阻拦,快速冲出府。
杨易追了一段,怎奈双腿哪能跑过汗血宝马,他急得一拍大腿:“奈絮啊奈絮,王爷说得果然没错,你当真连夫人都看不住!”
奈絮蹙眉:“如果夫人要走,这世上,恐怕没谁能看的住。”
杨易:“…………”
月意一路策马扬鞭,夜晚的黑阻碍不了她追逐的野心,只可惜,汗血宝马马不停蹄跑了一宿,也没能追上赫连风情。
月意不由得蹙眉,难道去边境的不是这条路?她不至于记错吧?
正打算下马查看一下路况,可肩头的红痕又痒了起来,追不上赫连风情本就很烦躁,这一痒更是让她心里头很闷。
本以为这一次也只会像前两次一样痒一会就不痒了,可是不过片刻,她的脑袋突然一阵剧痛,仿若有千万只虫子在脑子里不断地啃食。
疼痛难忍,背脊渗出薄薄的一层汗水,月意抱头从汗水宝马上滚了下去,本以为会摔个狗啃泥。
幸好一双强劲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腰身,稳稳地接住了她。
大手轻抚住月意的脑袋,缓缓输入真气,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直到渐渐缓解了她的痛苦,他这才轻声问:“还疼吗?”
月意缓了口气,额角已经渗出了汗水,抬眸就看见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是樊疏狂,她扶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我还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樊疏狂略带审视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眸子里只有疼痛过后的隐忍,并没有对他的不耐烦或是恨意,看来她确实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了。
樊疏狂立马道:“我专程过来找你的。”
月意有些讶然:“找我?你那天不辞而别,去哪里了啊?”
“是啊,找你,没想到刚好在路上碰到你。”樊疏狂道:“那日,海域出了点事,我匆匆赶回去了。”
“是吗,听你的意思,感觉海域似乎很近的样子。”月意笑了。
见她笑了,樊疏狂心情也大好,玩笑道:“并不是海域很近,而是我速度很快。对了,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会头痛?”
月意蹙眉:“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西圣大军压境,风情带兵去前线支援沈湛,我打算跟过去,可是怎么也追不上,不知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这样啊。”樊疏狂蹙眉:“你身体不适,还是别追了,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提到身体不适,月意这会要是还察觉不到身体真的出了状况那就真的太傻了,思绪飘到了肩头的红痕上。
最后她也只能摇头:“不用了,看过许多御医了,就连司寻哥哥也看了,可是,查不出是何原因,大家都说我的身体好好的没什么问题。”
“你不是有个朋友吗?听说医术十分高明,怎么不让她给你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樊疏狂故作担忧地提醒道。
月意沉了思绪,沉默片刻,才道:“那也行,反正追不上风情,不如趁着风情不在的日子,去一趟翡都,让温暖给我看看。”
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她得尽早想办法根治,如果是被人在她身上下了毒或是种了蛊,时间久了或许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可是,究竟会是谁对她下了手?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会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入皇宫给赫连风情送了字条?
见她发愣,樊疏狂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轻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了,别太担心,我陪你去翡都吧,如果苏姑娘看不好,大不了我帮你看。”
月意讶然:“你会医术?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樊疏狂笑得一脸自信:“我会的多了去了,只是你没发现而已,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走吧。”
他抓过她的手就要走。
月意赶忙顿住:“等等,我的马……”
“跟我一起还需要马吗?”说话间樊疏狂将食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头顶一片漆黑,两只白头秃鹰扑闪着巨翼自高空落下。
月意无奈地笑了,跟着他一起跳上白头秃鹰,一人乘着一只,白头秃鹰立马扑闪着巨翼飞了起来。
巨型猛禽就是不一样,其速度可比汗血宝马快得多了去。
也就几个时辰过去,两人就去到了翡都。
根据脑海里的记忆,月意带着樊疏狂去到了苏府,可是正门还没入,就被苏府下人拦住了。
月意也不为难他们,表明来意:“我是苏府当家的朋友,此次过来是为了拜访故友的,麻烦你们通报一下。”
下人面面相觑,狐疑地看了月意半会,其中一人道:“既然是大小姐的朋友,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小姐去了淮城还未回来呢?”
“你说什么?温暖还未回来?”月意蹙了眉。
另一个下人道:“是啊,还未回来,有什么事就等大小姐回来时,你再过来吧。”
月意眉头皱得更深:“这不可能,很多天之前,她就出了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