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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低低响起,倒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只听见之前那个刁蛮的声音讶然道:“什么?既然没卖掉,怎么不拿来给本郡……本姑娘?!”

另一个声音又絮絮了一阵,那个刁蛮的姑娘不耐烦了,似乎一把推开了什么,撞到墙上而传来的闷响听得连贺疏雁这个旁听者都有些疼,然后一阵靴音传来,她们包厢的门帘就被呼啦一下子掀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架子,因为她在看东西以至于本姑娘都不能买了?”来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大步走了进屋。

众人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身着男装的妙龄少女,乌黑的头发攒成细细的辫子,梳至顶心,由一枚羊脂玉翠羽莲花小冠束住,再直垂腰后,更显得腮粉面玉,樱唇星眸。

虽是男装,却也并未刻意掩饰身段,反倒衬得肩削腰细,好一段风流体态。

那少女环顾四周,见到江氏时微微一愣,方才拱了拱手,行了个男儿礼仪道:“原来是贺夫人在此,敏敏失礼了。”

江氏起身还了一礼,笑道:“臣『妇』不敢当,清敏郡主言重了。”

被称作清敏郡主的少女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转眸看见贺凌韵身边的那枚翡翠挑心,顿时便抬起了下巴,傲然道:“不瞒贺夫人说,这枚挑心是我方才便看中的,只是一时犹豫没买下来罢了。这会儿便是特意来买的,所以我是不会相让的。”

说话间,竟连让众人行礼的机会都没给,直接一挥手道免礼免礼,你安我安的太过麻烦。

江氏被这姑娘一会儿客气一会儿蛮横的做法闹得没脾气,好笑道:“既然是郡主先看中的,那自然是归郡主所有,臣『妇』并无意相争。”

“嗯。”清敏郡主点了点头,却对着贺凌韵道:“这位是贺三姑娘吧?这话贺夫人说得不算,既然你也看中了这枚挑心,让不让的,还是你说句话吧。别到时候说我清敏仗势欺人,巧取豪夺。”

贺凌韵一时愣在那里,这位清敏郡主简直不按牌理出牌啊。一般来说,当家主母已经发了话,事情就已经成定局了,干嘛还要来问过自己啊?

清敏郡主见贺凌韵呆在那里半晌没有回应,不耐烦道:“让你说就说啊,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么。要不这样吧,你把这枚挑心让给我,我给你五把琉璃簪做补偿,如何?”

“民、民女……也不知道……这挑心本是家姐看中的,郡主要问……或许得问家姐吧……?”贺凌韵似乎回过神来了,连忙怯怯地垂头答道,声音轻如蚊讷,清敏郡主差点没听清。

正在一边小口小口吃着桂花糕的贺疏雁茫然而无辜地回看贺凌韵,嗯?怎么就变成自己看中了的呢?

“哦,贺家大姑娘啊。”清敏郡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和厌恶,“快点,五支琉璃簪换你这枚挑心,你让是不让?”

贺疏雁静静地看了眼清敏郡主,缓缓摇了摇头。“郡主恕罪,民女不同意。”

“雁儿!”江氏警告地叫了女儿一声,那边贺老夫人也重重咳了一声,拐杖威慑『性』地顿了顿地板。

“好,你好。”清敏郡主压着火,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比了个七的手势道:“七支,你同意不同意都得给我换。”

贺疏雁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们一眼,再度摇了摇头,平静道:“既然这枚挑心是郡主所好之物……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民女虽非君子,但也做不出夺人所好之事。所以郡主何需用琉璃簪来换,尽管将挑心取去便是。”

说着,亲自执了那放着翡翠挑心的小碟,送至清敏郡主面前。

看着面前的翡翠挑心,又看看一脸平静坦然的贺疏雁,清敏郡主略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道:“贺大姑娘,你倒是和传言不同嘛。这份情,我清敏承了,来日必当重谢。”

“郡主言重了,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贺疏雁微笑着摆了摆手道。

她对这郡主倒无恶感,作为一个出生在钟鸣鼎食世家又千娇万宠的女儿,尤其那个世家还是太后娘家荣国公,比起那些自视甚高的公子贵女来说,段家的这位清敏郡主能仅有几分刁蛮已经是很难得的好品质了,何况她自幼便得太后欢心,有得是无法无天的资本。

只是前世里却不知何故,最后下场颇为凄惨。

那边清敏郡主拿了挑心,心满意足地走了。

贺疏雁看了眼适才把祸水东引到自己头上的贺凌韵,冷冷笑了笑。

贺凌韵心中一寒,赔笑道:“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实在是被郡主吓了一吓,就……”说着便蹭了过来,驾轻就熟地扯着贺疏雁袖子讨好地摇了摇:“还是姐姐有风范,都没有被郡主的气势压倒呢。”

贺疏雁似笑非笑:“是啊,若不是我还算有些胆子,被妹妹这么一嫁祸,说不得就要得罪郡主了呢。”

贺凌韵的手顿时一僵,摇袖子撒娇的动作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贺老夫人坐在那里冷不丁哼了一声,道:“雁姐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妹妹胆子小,遇到事情惊慌失措也是有的。你也不说多照看着些,还反过来指责你妹妹。”

“母亲说得是。”江氏笑容满面地接口道,“雁姐儿你还不反省下,往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知道该怎么做了罢。”

贺疏雁也笑了,屈了屈膝道:“是,女儿知道了,惊慌失措地往更高的人身上推便好了。”母女俩一唱一和,倒把贺老夫人弄了个脸『色』青红交加,不甚好看。

“……”老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思及“家丑不可外扬”而放弃了,这会儿即便是训斥起来,在外人看起来也是贺家失和,这是老夫人万万不能做的。

只是老夫人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江氏和贺疏雁就没有这半点觉悟,在这种场合里也敢怼完贺凌韵怼自己?她们就不怕贺家名声受损,连带她们自己也名声受损吗?

她却不知,贺疏雁比她看得透彻,今日在这聚宝楼里的其他人,也是都不可能把任何消息透出去闹得满城风雨的,毕竟她们身后是位高权重几乎可以一手遮天的贺相,谁又有那么大胆子,敢冒大不违,擅自把这些后宅消息透出去呢?

这不是给自己、给聚宝楼找麻烦么。

至于她们会不会私底下和聚宝楼背后的东家汇报,那就不是贺疏雁需要担心的事了。

事实上,即便真有什么仇家得知此事,想要利用这种矛盾给贺家找麻烦……嗯,难道那麻烦还能大过太子登基将导致的危机?

接下来再无枝节,贺凌韵精挑细选了一支八宝金累丝嵌珠虫草步摇和一对翡翠镶白玉的雕花耳坠,贺疏雁则随便拿了支琉璃花草簪和金镶羊脂玉牡丹满池娇前分心。

于是一行人又往天工坊而去。

天工坊相对聚宝楼来说年轻朝气些,面向的顾客主要是些少『妇』、未出阁的姑娘,乃至儿童幼儿都有兼顾,整体装修也更明亮欢快些,倒是颇为亮眼。

而且并不特别设置雅座包厢,只在顶层预备了出入便宜的客房,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下得车来,江氏见贺老夫人面上流『露』疲『色』,便让丫鬟们伺候着两位姑娘在下面大厅里挑选,自己则扶了老夫人上楼去要了间客房供她歇息。

如果说聚宝楼的物件材质偏重金玉,则天工坊则更倾向于各『色』宝石。

就连无『色』的昆吾石,因其坚硬异常,无法琢磨而几乎无法加工,只能加工成雕琢玉石的工具,这天工坊里也不知如何加工的,竟让它能在光线照『射』下绽放无比绚丽的光芒,顿时吸引了众多女子的目光,眨眼间便被定出数套镶嵌了昆吾石的发簪耳坠项链等物。

贺疏雁也一时为之失神。前世里她也曾听闻天工坊的昆吾石饰品清似水精,炫如群星,堪称镇店之宝,大婚之日方铭绝也曾为讨她欢心答应送她一套头面,结果……呵,物是人非,又有什么好回忆的。

贺疏雁一哂,转而去看其他材质的饰品了。

只是她堪堪转身,便听见有个尖利的女声轻蔑道:“我说今个儿怎么出门就听见乌鸦叫呢,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这天工坊也是越开越眼皮子浅了,什么暴发户家的草包也都能放进来,一点品味都没有。”

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不少姑娘面面相觑,然后又一起循声望去。

由于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贺疏雁并不清楚是谁,又对谁而发,所以也就置若罔闻,自顾自看着眼前的各『色』璎珞。

“说你呢,贺家大姑娘。”谁知那个声音不依不饶,带着浓浓的嘲笑意味,坚持着点明了那个“暴发户家的草包”的身份。

贺疏雁闻言,挺直了身子,缓缓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