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听了贺疏雁云淡风轻的表述,见她没有丝毫震惊和慌张的样子,不禁再次佩服她的沉着冷静。
“二殿下的意思是让你提醒贺相,做好应对。毕竟涉及江山社稷大业,朝中定会有所动静,有些事不得不防。”三公主正色道。
“多谢殿下!民女会通报的。”贺疏雁答应一声。
两个人又了一会子话,贺疏雁这才送三公主回宫。
“现在的形势,是有些人按耐不住了,为了皇权,他们一直在伪装,盘卧等待,现在终于等到了改变局势的时机。”贺疏雁暗自思忖。
贺相下朝回府,贺疏雁就将这些事情讲与他听。贺方听后沉默不语,想来也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父亲,据人们传言,左丞右相在朝中的权势,皇上也有关注,时刻寻找机会瓦解两个丞相的势力,只是苦于没有把柄。这次太子的传言,皇上是否会借此机会,瓦解你们的权力,也未可知。”贺疏雁站在父亲的角度,出自己的看法。
贺方没有想到贺疏雁会有如此见地,加之经历了接风宴的布置,不由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雁儿的见识,一胜似一,为父也很欣赏你。”
没有再多什么,贺方示意贺疏雁可以退下了。贺疏雁知道他会召集幕僚商议,也就踏实地回自己的晴川院了。
在院子里的长廊上,遇到了贺凌韵母女,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对着杜紫芊深施一礼,“见过杜姨娘!”
贺凌韵见状,也福了福身子,“见过大姐姐。”
“大姑娘,身体可恢复了?”杜紫芊装模作样地问候,“这就早已经开始四处串动了,看来那驾马车当时跑的还是不够快啊!”她的话里满是讥讽和羞辱。
杜紫芊这是在找茬刺激她,自打接风宴之后,贺疏雁还没有跟她们打过照面,贺凌韵指不定怎么跟姨娘述这一段的经过呢。
贺疏雁柳眉深深蹙起,厌恶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点狐疑之色,“是啊,好像让杜姨娘失望了。车上还有三妹妹呢,如果跑得快,还不得都摔死啊。好在车夫是咱们自家的人,他事事都考虑周全才让我们跳车的。”
听起来贺疏雁好像没有在意她的话,回答的声音不疾不徐,柔中带刚地道。
随后,又转向贺凌韵,“三妹妹,你的腿伤怎样了?可好一些。经历了两次摔倒,一定还很严重。”贺疏雁素面朝,露出一副真诚至极的模样,当真是姐妹情深的场面。
忽然又像想起来什么,接着道,“唉,三妹妹,你在台阶上那一摔,好像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喔?”语气里讥讽的意味渐浓。
她不迭连声的一番话,让杜紫芊母女无言以对,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就那么尴尬地站在那里。
直到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怒骂声,这才回过神来。贺疏雁换上一副得体的笑容,温柔地对杜紫芊,“姨娘,请移步。我去前面看看是何人在那边放肆。”
身子闪到一旁,眼瞅着杜紫芊悻悻而去。
若不是经历了前世那些事情,她一定还会相信杜紫芊对自己好,觉得贺凌韵可爱乖巧,而被这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所蒙蔽。
“早就跟你过了,走路心点,你这样不管不顾地撞到我,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若是再这样不长眼,撞到了姨娘或姑娘们,仔细你的贱命!”
贺疏雁走过去,一看是杜紫芊的娘家带过来的婆子王婆子,在冲着母亲的丫鬟红绡叫嚣。
听到这些,贺疏雁神色愈发冰冷,她怒喝一声,“大胆奴才,胆敢如此高声放肆!”
王婆子转身,见是贺疏雁,一丝轻蔑的神情一闪而过,非常不情愿的对着她福身行礼,然后傲慢地道,“大姑娘,这个红绡不懂事,奴婢正在管教她。”
贺疏雁一声冷笑,“这是夫人房中的丫鬟,岂是你能教训得了的?”
“莫不是你有什么想法不成?那样的话,我将禀明老太太,看她怎么收拾你。”贺疏雁接着道。
贺疏雁的话里满含揶揄和轻视,的那个张妈面红耳赤。
上一世的愚笨,让这些丫鬟婆子也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她的面前放肆。这一世,她要让她们得到教训。
“大姑娘这话的,老奴哪有那个意思,可千万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我。”王婆子没想到贺疏雁能出此话,略一迟疑,尖牙利嘴地回应道。
一个奴婢竟敢对主子出这等话来,如此的目中无人,贺疏雁不由地怒从心起,今要不给她一个教训,以后在府里还怎么出头。
贺疏雁眼睛往四下里一掠,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看着的杜紫芊母女,感情她们根本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躲在一边看热闹了。
见此情形,她更加恼怒,走上前去,照着那张老脸,就甩过去一记耳光,“放肆!竟敢顶嘴!”
王婆子一下子被打懵了,她万万没有料到大姑娘还能有如此气性,偏偏自己理亏在先,再不敢放肆,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哀哀地道歉,“大姑娘,是老奴一时着急,有些唐突了,还请大姑娘不要记在心上。”
红绡这时也反应过来,冲着那婆子一瞪眼,恨恨地哼了一声。
贺疏雁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厉声对红绡,“记着,你是夫人的丫鬟,不是哪个奴才能够随意呵斥的?要是做了什么不妥的事情,也得由当家主母发落,其他人等休想!”
虽是与红绡,但更是要让这一众人等皆都明白,贺疏雁强势回归,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受窝囊气了。
贺疏雁虽着,眼角的余光看向了杜紫芊母女藏身之处,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她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拍拍手,扬长而去。留下王婆子在这里独自反思。
红绡回到夫人面前,兴冲冲地将这些事情讲与了夫人,“大姑娘现在可厉害了,的王婆子哑口无言。”
“那也要低调行事,千万不能过于锋芒毕露了。”夫人江氏还是懦弱的性子,不愿意过于张扬。
府里的事情,贺疏雁自信能够得心应手,打算自此开始为母亲树立当家主母的和自己大姐的威严。
第二早朝之后,贺方匆匆赶回府中,“让雁儿来书房。”贺疏雁知道是朝中有大事发生,快步赶到书房。
“太子被废黜了!”见面第一句话,贺方没有任何倾向地道。
贺疏雁略一愣神,随即也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
“今在朝堂之上,因为太子集结三大营的士兵组成马匪一事,皇上雷霆大怒,当场训斥了太子,并以结党营私,欺君罔上之罪,罢黜了他的太子之位。”贺方接着道。
“太子没有反驳吗?”贺疏雁问道。
当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悉数到场,皇上让一边的总领太监宣读了一份匿名的折子,揭露太子方铭绝抽调三大营士兵,伪装成马匪,从而达到个人目的的事实。
方铭绝万万没有料到这件事情被爆了出来,他慌忙跪倒在地,浑身筛糠一样的抖着。
“方铭绝,你可知罪?”宣读完毕,皇上龙颜大怒,对着下面的方铭绝大喊。
“儿臣知罪!”方铭绝已经不出话来了,唯有惶恐地跪在地上。
“各位大臣,可有话?”皇上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大家。
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搭话,就连******的大臣们,也都诚惶诚恐地站立着,眼皮都不敢抬起。
“既然大家都没有话,那我就了。”皇上怒目而视,“其罪一结党营私,威胁朝政;其罪二,欺瞒皇上众臣。罢黜太子一位,着慎刑司发落。”
“二皇子方铭琛参与剿匪,但未发现马匪中的士兵组成,虽当时一举缴获,但有失察之嫌。”二皇子凭空也多了项罪名,他也是欲哭无泪,好在皇上也体察他的苦衷,并未降罪与他。
“太子落马,朝中震荡。”贺相轻轻摇着头。
“太子这就彻底不能翻身了呗?”贺疏雁沉思着,“那父亲倾向哪一方呢?”
“皇上现在正在意结党营私一事,已有言论左丞右相势力蔓延,我们只能按捺自己,夹起尾巴,低调做人了。”贺相叹出一口气,对未来充满渺茫之态。
“父亲,大可不必惊慌的。目前太子刚刚落马,皇上首先要清理的是他的羽翼,父亲一直是保皇派,皇上也看得清楚,一时半会儿的,火势不会蔓延到您这里。”
“我觉得,倒是三皇子、四皇子应该会有所行动了,他们一直蛰伏,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岂能不抓在手里?”
贺相一听,连连点头,“确实,三、四皇子的母妃都是正当盛宠之时,已经开始频频发力,挣得皇上的眷顾了。”
“二皇子也要蛰伏起来,毕竟其母妃已逝,朝中势力单薄,更应隐忍不发。”贺疏雁将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