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芊屡劝无果,遂无疾而终,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十分忧愁,半敞衣衫卧在美人榻上不时唉声叹气,身边的侍女杜鹃走上前来,为主子披了件衣服,柔声劝道“姨娘,天气寒冷,还是多披件衣服,小心得了风寒。”
又是长叹一口气,微皱起的黛眉甚是好看,她忧愁的说“都说女儿是前世的债,我那心肝也不知是我前世到底欠了多少债。”
“姨娘说笑了,二小姐一向温柔得体,老夫人也是对她甚是喜爱,知道您忧心二小姐的婚事,但您也得多听听二小姐的心愿啊!”
杜紫芊一听到这个,就头疼的厉害,自家的女儿,挑谁不好,偏偏去挑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今朝堂风云莫测,太子党又岌岌可危,自家老爷乃是中立,若贸贸然结成秦晋,莫不是将贺家推到风口浪尖么!
“杜鹃,你可知,那心肝挑的是谁,那可是太子啊!莫不说以前如何,单说现在,怕是高攀不起啊!她偏偏还铁了心的要嫁给太子,不嫁便永远都不出房门,说什么,要在房间里了却余生,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杜紫芊揉着脑袋,晃晃悠悠无奈的说道。
杜鹃闻言,也是纠结了,这二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看到大,这心里早就拿他当亲女儿一般的疼爱,如今却也是犯了愁,主仆二人默默不语,这时,杜鹃心生一计,虽说有些不齿,但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她走到杜紫芊的耳边,对她悄悄耳语了一番,听得她表情突变,转了好几个颜色,最后,有些犹豫的说“这,这也太冒险了,这能行么?”
杜鹃坚定的望着她说道“姨娘,二小姐决心已下,您自当是要费些功夫的,这个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如果事成了,二小姐心想事成不说,若是将来,二小姐当了皇后,那您可就母凭女贵,飞黄腾达了呢,到时候中矩院那位,咱还用看人眼色过么?”
杜紫芊心思一转,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女儿的名声已经那个样子了,坏也不能再坏了,成,富贵在天,败,也损失不了什么,到那时,她看那个江采萍还能嚣张几日!
心里打定主意,便立即交代给杜鹃,让她带话给二小姐,就说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她,让她嫁给太子,不过希望她就此振作起来,每日梳妆打扮,日后,太子若来,也不能失了礼仪。
杜鹃来到潇湘居,将话带给了贺凌韵,她闻言压下了上扬的嘴角,毕恭毕敬的说道“你回去跟我母亲说,就说我知道了,一定会遵守诺言,也希望她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杜鹃走后,贺凌韵久违的坐在了镜子面前,看着眼前苍白无血气的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默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拿起梳子,轻轻的从发根梳到发尾,熟练的挽起一个优美的连云鬓,拿起黛笔轻轻描画着眉,对镜贴花黄,抿着最近皇城中最流行的口脂,人间绝色。
从今日起,她,贺凌韵便死了……
另一边,杜紫芊也是对着镜子涂涂抹抹的,挑着最性感的肚兜,然后吩咐杜鹃“杜鹃,你去书房找老爷,就说,就说我病了,让他来看看我!”
杜鹃是个聪明的婢女,自当知道怎么说老爷才会相信,怎么样才能将老爷带到杜姨娘这边来,果不出其然,很快,杜鹃便将老爷带来了,然后及其有眼色的关上了门,离开了。
贺方本在书房里办公,却突然被告知自己的姨娘病了,而且听起来十分严重的样子,便急匆匆的赶来,然后便在美人榻上看见了仅着肚兜,风韵犹存的杜紫芊。
贺方一看她这样子,又闻到这满屋的香气,便皱着眉头问道“我听杜鹃说你病了,怎么我看,你倒是精神的很,这么冷的天,你还穿这么少,身体一定没什么问题!”
杜紫芊媚眼如丝,杏眼一瞪,娇媚的说道“夫君,人家是真的不舒服嘛!今日这头实在疼的厉害呢,所以这才叫杜鹃把你叫来嘛!”
贺方一听杜紫芊开口,整个骨头都酥了,别看这杜紫芊为他生了个孩子,可依旧风韵犹存,甚至比之刚进府的时候,更加娇媚,透漏出半老徐娘的风范。
“既然如此,那为夫便来为小娘子治上一治。”说罢便抱起杜紫芊来到了房中的床上,衣衫渐裸,春光无限。
激烈的运动结束,房间依旧弥漫着萎靡的气息,杜紫芊微翘着朱唇,在贺方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娇嗔道“夫君,过几日便是韵儿的生辰了,我想给韵儿办个宴会,多请一些你在朝中的同僚和亲眷,多看一些青年才俊,也好为韵儿挑选良婿。”
贺方皱着眉,自己这二女儿如今名声尽毁,此时办生辰,这不是让别人笑话么!
“紫芊,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可是韵儿早几日都闹成那个样子了,哪还能挑什么良婿,再说这几日朝廷不安稳,皇帝又病重,此时大办会遭人闲话的。”
杜紫芊一听这话立马故作不开心的样子,拉着贺方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夫君,夫君,你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韵儿都跟我说,她那几日并未发生什么意外,只是被困在山洞里了而已,而且咱们的女儿为何不能挑个良配,再说了,紫芊自然知道,现在时局不好,不是办宴会的好时候,但是,正好趁这个时机,你邀请一下太子,夫君你看,前些时日,你与太子闹得那么僵,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恐怕会心生嫌隙,现在,咱不如趁韵儿的生辰,向太子示好一下,这样,也好全了太子的面子啊!”
不得不说,杜紫芊这枕边风吹得还是相当有力度的,贺方思考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犹豫再三,最终同意了,杜紫芊很是高兴,这样,只要太子来了,这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了。
次日,在杜紫芊的催促下,贺方下了朝便去了太子的府邸,太子听闻是贺相,立马起身迎接,贺相如今在朝堂上很是得势,且一直保持中立,前一阵因为父皇病重一事,两人在朝堂上也闹得不是很愉快,如今贺相亲临,难道是有修好之意?
太子从内室走来,对贺相礼仪有加,“贺相远来,真是有失远迎啊!”
“微臣参加太子殿下。”太子虚浮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贺相不必如此多礼,你能来我这太子府,还真是蓬荜生辉啊!”
贺方惶恐至极,忙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老臣原本早该来拜访的,怎料家中事情一直很多,这才有所耽误,望太子殿下恕罪!”
这一顶高帽子很是得太子的心意,他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说道“贺相严重了,对了,贺相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太子府啊?是有什么要事么?”
贺相闻此,就又从刚坐热的凳子上站了起来,恭敬的拱了拱手,“太子殿下,老臣今日来,确实有事,老臣的二女儿,韵儿早些时日,早歹人掳走,幸亏小女聪明,逃脱后在山洞里躲了些时日,前些日子才回到家中,遭此大变,那些好事之人,便随意编排韵儿,污了她的名声,这不,过几日,便是韵儿的生辰,本想给他大办一场,但皇上还在病中,我等不宜大办,只邀请一些同僚及其家眷,还有太子殿下,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够赏脸。”
太子闻言,心中却有些不屑,贺相家的二女儿他是有所听说的,庶出之女还谈什么大办,而且这长的嘛,虽然也是有些姿色的,但论起来,还是他姐姐,贺疏雁更胜一筹啊,而且早年间,他曾见过这贺凌韵,论才智,也是不如拿贺疏雁,如今更是名声坏了一地,这时候抛头露面,怕是想找个冤大头当女婿吧!
心里这么想,可面上却依旧是笑呵呵的,“原来如此,贺相家的女儿,本太子也曾见过,真乃是天资绝色,她的生辰,本太子一定给贺相这个面子前去捧场,到时候,还希望贺相能多给一些美酒喝啊!”
面子他是给贺相了,至于怎么办那生辰,无所谓,前些日子贺相落了他的面子,今日他拉下脸来请自己,自己自然是要答应的,而且贺相在朝中的地位不可小觑,且又保持中立,若是与他交好,必定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更重要的是,贺疏雁那个女人,他可还没放弃呢,此等才智的女人,自当要配大熙朝最尊贵的男人,怎么能配方铭琛那个傻子!
一想到贺疏雁已经成为了秦王妃,他就一肚子的火,本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却硬生生的被方铭琛给抢走了,这叫他如何不恼火,昨日他敢抢自己的女人,他日他便敢跟自己抢皇位了!而且方铭琛在北疆屡立战功,十分得民心,这让他如何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