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华和谢清婉早已等的满心焦灼,一见他们进来,赶忙站起身来。
“这是我爹娘。”顾修逸开口介绍道。
“拜见顾……”
“你这是怎么了!”
顾灵泽他们刚想见礼,谢清婉一眼就看到了他袖上的血渍,满目急切的问道。
顾修逸低下头自责的说道:“是…是被飞睿咬的。”
“快去请大夫!”顾天华拧着眉,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顾灵泽的伤口。
“等等!”顾灵泽叫住了人。
“顾将军,请您现在下令关闭府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府内众人都一律回到卧房内不许擅自行动。”
“那你的伤?”
“伤势我自己便会处理,将军不必担心。”
顾天华看他态度如此笃定,只能按照他说的吩咐下去。
“顾大哥,麻烦你找把匕首,蜡烛和止血的伤药给我。”
“好。”
顾修逸把东西备齐之后,顾灵泽让赵承墨把他的袖子撕开。
“还是我来吧。”谢清婉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的从袖口剪开。
顾灵泽的胳膊露出来之后,众人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被咬过的地方已经开始变得腐烂溃脓,伤口附着的黑色,现在已经蔓延到了顾灵泽的整只胳膊。
谢清婉当即眼圈一红,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这才勉强忍住没有失态。
顾灵泽却像没事人一样,拿着匕首在烛火上反复消毒,弄好了之后,自己服下一粒丹药,将刀柄递给了赵承墨。
“承墨,你帮我手上的这块腐肉削下来。”
众人听了这话俱是大惊失色,谢清婉再也忍不住了,当即便泪如雨下。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赵承墨现在几乎是面无人色。
其实顾灵泽也不想这样,要不是一时失血过多再加上阴气侵体,现在浑身发虚,他自己就可以动手。
“你动作快点,我还能少遭些罪。”顾灵泽见他迟迟不接,有气无力的说道。
赵承墨赶忙接过他手中的匕首,深吸一口气,用力咬紧牙关,迫使自己冷静。
直到控制好自己双手不再发颤,赵承墨握紧匕首,一刀刀快速划过伤口,将手腕上的腐肉全都割了下来,直到伤口流出红色的血液才停手。
顾灵泽的脸色一片惨白,他也是肉体凡胎,当然会痛,但只是强忍着,不想让其他人担心。
赵承墨一把扔掉手中的匕首,小心翼翼的给他的伤口上撒了药然后包了起来。
“徐大哥,麻烦你去客栈把行李取来,里面有我要用的东西。”
“好,我这就去。”
顾修逸立即派了一个人与徐明彦同去。
谢清婉看顾灵泽面色煞白,几乎是心如刀绞,赶忙让人收拾了房间让他去休息。
顾灵泽却摇了摇头,“多谢夫人好意,只是如今顾小将军的生魂被拘,务必要马上找回。”
“如若不然,不仅性命堪忧,时辰久了,就算寻回体内,生魂不全,也与行尸走肉毫无分别。”
顾家三人进退维谷,既担忧顾飞睿,又心疼顾灵泽。
“顾大哥,麻烦你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昨天夜里,阖府众人皆已入睡,半夜突然从顾飞睿的卧房中,传来乒里乓啷的响声。
值夜的小厮唤了几声二少爷,却没有得到回应,房中的动静反而越来越大。
小厮赶忙跑到顾修逸那里通知了他,等顾修逸踹开房门时,屋中一片狼藉。
顾飞睿浑身是血,见他进来,露出一个狞笑,拿着手上的剑就朝脖子上抹去。
幸亏顾修逸眼疾手快,一拳挥去打偏了他的脸,不然当时顾飞睿就没命了。
他找人绑住顾飞睿,没想到人一醒就立刻想要咬舌自尽,被正在房中的顾天华卸了下巴,用布堵上了嘴。
顾灵泽听完,手指敲打着桌子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开口问道:“最近三日,府上有没有来过外人?”
顾修逸看着他摇了摇头。
顾灵泽蹙起了眉,“那一定是府里的人动了手脚。”
说完便站起了身,“我在府里看看。”
赵承墨却按住了他,转身蹲在他面前,沉着声音道:“上来,我背你。”
顾灵泽哭笑不得,“我还没这么虚弱。”
但赵承墨却依旧是这个姿势岿然不动,顾灵泽有些无奈。
“还是我来吧。”顾修逸莫名地有些不爽。
顾灵泽也不知道两个人这是唱的哪一出,赵承墨就罢了,顾修逸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扶着你吧。”谢清婉走了过来。
两人都不敢再争,毕竟一个是自己亲娘,一个是自己未来的岳母。
顾灵泽走到院中,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纸人放在地上。
左手捏决,低喝一声:“去!”
纸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朝东边跑去。
其他三人还来不及吃惊,顾灵泽便说了一句:“快跟上。”
最后那纸人停在一颗槐树前不停的打转,顾灵泽手指一动,纸人又回到了他的袖中。
“承墨,顾大哥,你们仔细看看这棵树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两人赶忙认真的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突然赵承墨发现一处树皮的颜色不对,于是朝着顾灵泽说道:“这里。”
“把这里挖开。”
还没等赵承墨动手,那块树皮就从树身上掉了下来,众人这才发现,里面竟然被掏了一个洞。
顾灵泽拿出小洞中的东西,一张符纸和一个铜钟样式的小壶。
将这两样东西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顾灵泽微眯双眸,思索一阵之后,看向了顾修逸。
“顾大哥,顾小将军平日可否与什么人结过大仇,且此人现已不在人世?”
顾修逸眉头紧锁,仔细回想。
“飞睿平日里性子虽有些急躁,但也还算明理,不会轻易与人结仇,我一时之间……”
“有一个。”顾天华这时突然开口。
“大理寺卿袁仑的二子,袁明俊。”
“此人曾在军中饮酒,险些在阵前误了大事,飞睿罚他受了五十军棍。”
“我知晓此事以后,便让人把他遣送回京,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他就自尽于府中的荷花池,留书一封,说他自己受此大辱,再无颜面存活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