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医馆有这么彪悍的大夫?这简直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啊!
“我中的毒是……后来大夫给我吃了……”一段话说的支支吾吾,含混其词,别说是顾灵泽了,就是一旁的官兵也觉出了不对,甚至说话的过程连本官都不自称了。
眼看着邹广茂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的样子,周围的官兵都着急了起来。
反观那位钦差大人竟还在那里解释,整个人就像是没有背书的学生,在夫子面前颤颤巍巍背文章的样子。
“闭嘴。”顾灵泽突然出声打断,不一会儿,身后的木门就打了开来。
金子揉着眼睛,露出半张脸来,“哥,吴锐哥哥醒了。”
金子揉完眼睛睁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把头‘嗖’的一下就收了回去,木门也顺带关上了。
顾灵泽喊了一声,‘哥哥马上回去。’拽起邹广鸿的脖领子就推到了那个钦差怀里。
那些官兵见他手上没了人质,全都伺机而动,顾灵泽单手一翻,挽了几个剑花,瞬间就劈开了几个人的帽檐,所有人都惊在原地,呆若木鸡。
“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去给你们邹大人止血吧,不然他死了,你们不死也得跟着倒霉。”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顾灵泽进来以后直接去到里间,吴锐正捧着杯子喝水,他上前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果然已经退热了。
吴锐有些难为情的闪了闪,“灵泽哥,我想洗澡。”
顾灵泽笑着摇了摇头,“你刚刚退烧不能洗澡,不然一旦着凉就会反复发热,对身体不好。”
“可我身上好臭啊。”吴锐有些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味道。
“那我给你端一盆热水,你自己在被窝里先擦擦,然后换身衣服就不那么臭了。”
不能洗澡那擦澡也行,吴锐高兴的点了点头。
顾灵泽烧了足够多的热水,先给吴锐兑好端过去一盆,把衣服给他放在床边,嘱咐他千万不能着凉。
然后准备给金子和玲子也一人洗一个澡,两人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玲子的头发都打结了。
给玲子洗完以后,就该轮到金子了,没想到他提出要自己洗。
顾灵泽笑着给他兑好水,点了点他的鼻子说道:“我们金子长大了,那就学着自己洗吧,哥哥就在厨房,有事大声喊我。”
金子红着脸点了点头,顾灵泽就帮他关好门出去了。
顾灵泽先去帮玲子穿衣服,边穿边问她问题,他怕孩子伤心,就只问了这段时间有没有人照顾他们之类的话。
玲子毫不犹豫的说了里长和大牛哥哥,顾灵泽点了点头,接着问她还有吗,玲子却摇了摇头。
顾灵泽把她抱到了吴锐那里,让他们两个玩。
自己转身去了陶大婶老房子的隔壁,里长王德铁家。
“顾家小哥儿啊,你们怎么能去了京城就忘了这边呢?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可苦了留在这里的人啊。”
顾灵泽觉得王德铁说的对,所以不发一语,虚心接受。
毕竟也不是自家的事,王德铁也不能一直啰嗦个没完,又叮嘱了几句后,他从自己婆娘手里提过顾灵泽要的猪肉递了过去。
顾灵泽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多谢里长这段时间照顾我们家的三个孩子,身上只带了银票,希望能聊表心意。”
说实话,王德铁心里也有些愧疚,毕竟他也没照顾好三个孩子,还是让他们饿了肚子,挨了同村孩子们的欺负。
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里长,又怎么能跟邹广鸿那种大人物抗衡,只能偷偷的送点饭,其他的就真管不了了。
所以他拒绝了顾灵泽的银票,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顾灵泽也没有法子,决定过两天再说,先提着肉回家给孩子们做饭。
三个孩子都换上了干净衣服,虽然吴锐只是擦洗了一遍,但身上勉强也算是没有了怪味道。
顾灵泽先把土豆切成条,给他们炸了薯条,让他们先吃着,然后蒸上米饭准备煮卤肉饭。
吃饭的时候,孩子却兴致不高,顾灵泽以为是味道不好,自己赶忙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发现口味跟以前一样。
“你们怎么了,是不是吃薯条吃饱了?”
三个人摇了摇头,没想到吴锐却突然哭出声来,“我想我爹和爹亲了,灵泽哥哥你去把他们接回来好不好。”
吴锐一哭,玲子也跟着哭了起来,金子却是默默垂泪。
顾灵泽转身去厨房端了一口锅出来放在桌上,打开锅盖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三个孩子吸着鼻涕朝锅里看去,金子打着嗝说道:“这、这是,浇在卤肉饭上面的、的肉。”
顾灵泽笑着点点头,“你看,哥哥做了这么多,我们三个是肯定吃不完的,但是我做的这些,是等徐大叔陶大婶,还有你爹和爹亲,李郎中和周爷爷回来一起吃的!他们回来一定肚子饿了,肯定能吃完。”
吴锐兴奋的从椅子上面坐起,“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承墨哥哥,还有之前来咱们家看病的那个顾哥哥去接他们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
“那我们等他们回来一起吃!”金子说完,三个小豆丁就齐刷刷的跑到门口那的台阶坐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五辆马车排着队驶了回来。
顾灵泽他们把人都从马车上面扶了下来,然后顾修逸给马车车夫们结了账,大家终于一起回了家。
简单的洗漱过后,大家换了衣服,坐在桌前吃饭。
顾灵泽看着大家憔悴的面容,心里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进门就闻到香味了,一闻就知道是卤肉饭。”吴大哥咧着嘴角说道。
许夫郎温柔的笑了笑,“还属你鼻子灵。”
“我还没吃过这卤肉饭呢,闻着味道就能吃三大碗。”这是邱阳。
“灵泽啊,大婶几个月没见你,可是越长越好看了,承墨可真有福气。”陶大婶调笑道。
可三人依旧低垂着头,喉头就像塞了棉花,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