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战鼓擂动。
望着顾灵泽和赵承墨营帐所在的方向,顾天华在心中默念:灵泽,承墨,为父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照之前的计划,北翔国攻束城,崇阑国攻昌汝城,千翰国主攻两城之间的霍邯城。
三军实力中数北翔国最弱,但他们之前收到探子探得的消息,顾天华此时能调动的兵马不足二十五万之数,其中十万还分成两批调去了其他两城。
故而北翔国的军队根本无需猛攻,只需拖住束城的这十余万兵马。
等到千翰国和崇阑国灭了其他两城,到时三军会和再齐力攻下束城。
双方军队都已集结完毕,束城方向冲锋的牛角号也已吹响。
顾天华高举的刀尖,笔直的朝着北翔国主帅的方向缓缓落下。
“杀——”
乾元的将士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似汹涌湍急的巨浪,朝着北翔国的阵营冲去。
北翔国主帅见此阵势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叫阵,乾元国竟率先发起冲锋,这简直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
主帅手忙脚乱的准备迎战,忽然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后方右翼处炸开。
“什么东西!”
北翔国的二皇子站在正中间的战车上,被这动静吓的浑身一抖,紧接着就有一股热浪裹挟而来。
“放!”
随着叶智学一声令下,十余架飞礞炮朝远处方向发射炮弹,没过一会,只听北翔军阵中又是一连串响彻云霄的爆炸声。
只这两拨轰炸,北翔国的军队便损失惨重。
还没等他们从巨大的损失中回过神来,便遭到冲杀过来的乾元军迎头痛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燃烧的刺鼻味和浓浓的血腥之气。
乾元军来势凶猛,尤其是几名副将,也不知手里拿的什么兵器,简直有以一当百的架势,刀锋过处,片甲不留。
北翔国主帅越打越心惊,乾元这明显是要跟他们鱼死网破啊。
此番架势,哪里还能等的到其他两国回援,就算其他两城攻下,他们北翔国也全军覆没了。
四国联军真正的目的是冲着分割乾元这块肥肉,再加上千翰国太子口中的长生不老药。
现在不仅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问题,因为就连自家的鸡都要被对面烤了吃了。
北翔军的士兵本就被那几声巨响吓得不轻,昔日的同僚在自己眼前被炸得血肉模糊,怎能不让他们肝胆俱裂。
未战便心生怯意,这是战中大忌,再加上乾元军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北翔军被打的节节败退。
北翔国主帅和二皇子翻身上马,勒紧缰绳便调转马头,朝后方奔去。
“撤退!我军全数撤退!”传令兵声嘶力竭的喊着。
北翔军士兵们齐齐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没想到此时后方竟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居然是顾飞睿带着近十万人马从北翔军后方包抄了过来。
主帅顿时目眦尽裂,“这、这怎么可能!”
乾元竟足足有二十万人马留在束城!任凭其他三国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种局面。
从号角吹响到战争结束,只经历了短短一个上午,北翔军便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北翔国主帅见己方溃不成军,心中大恸,最后认命的升起降旗,和二皇子一起褪去身上的铠甲,原地盘坐。
昌汝城。
崇阑军此刻正在城下叫阵,挑衅之语不绝于耳。
赵承墨正站在城楼之上,面容冷肃。
“听闻乾元邪星竟是阴阳之身,等我崇阑大军踏平北境,定要扒光其衣物,好好一观。”
安文虹黎高卓他们六人听见此等叫阵之语,心中都不免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更别说统领。
赵承墨眸中全然一片嗜血之色,“将此人留下,谁也不许杀。”语气中裹挟的凶残之意,听得人头皮发麻。
“出城,迎战!”
昌汝城前只有北境军五万加上全部玄衣军八千,双方人数差别显而易见。
赵承墨骑着一匹战马从城中走出,“列,却月阵。”
安文虹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管,点燃引线。
只听‘嗵’的一声,什么东西升上半空后爆了开来。
还没等崇阑军弄清楚,城楼上出现一排士兵突然动作一致的挥动着手中的旗帜。
前方的五万北境军全部动了起来,完全变换了阵型。
待看清形势之后,崇阑主帅顿时捧腹大笑。
他对着一旁的五皇子道:“看来这乾元将军当真惧怕我们,如今吓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竟举着这笨重的铁块在此坐以待毙。”
五皇子也大笑一声,“那将军可要让他们好好见识一番我们崇阑军的威猛。”
随着号角声起,崇阑主帅发出号令:“进攻!”
崇阑以骑兵最为厉害,此刻铺天盖地的马蹄声朝着乾元军方向奔袭而来。
安文虹看到敌人达到指定地点后,拿出第二根竹管点燃。
随着一声炸响,阵前举着盾牌的一万北境军齐声大喝,“转!”
看似笨重的盾牌竟轻易的被翻了一圈,突然间,铺天盖地刺目的光线由盾牌的表面发出,直直射向崇阑军。
每个盾牌内侧都装了巴掌大的两块玻璃,此时正逢正午,太阳光经此反射更加强烈。
崇阑国战马眼睛受到刺激,嘶鸣不断,将马背上的将士全都甩了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翻,踩踏声不绝于耳。
“还击!”随着赵承墨一声令下,一支近万人的队伍从后方冲了出来,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十分古怪的铠甲。
还没等前排的崇阑骑兵恢复视力,上空密密麻麻的箭矢便呼啸而至,几乎连高悬的太阳也被遮挡。
崇阑主帅大惊失色,乾元军竟是要与他们以死相拼。
分明乾元的将士此时也冲进了他们阵中,但主将竟然还下令射箭。
如此混乱的场面,箭矢可没有长眼,压根不会分敌我双方,对方此举可不就是要与他们玉石俱焚?!
但没想到,崇阑主帅的这种想法不到一刻就被推翻了。
箭矢所到之处,倒地的只有他们崇阑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