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对贺川荒地最大的兴趣,只有夏家。
在他决定来探州时,其实并没有联想到贺川荒地。
现在才知道,探州和贺川荒地看似隔着群山和潘余,竟还有一条自南走廊,直接从群山之中开道,长达五百里之遥。
当年夏家仅存的族人,便是沿着这条自南之道,去到贺川。
林建锐让众人帮忙一起回忆和找线索,大约他们来时,病死,伤死之人便已有两百之多,连一半都不剩。
剩余之人继续徒脚而行,林建锐说,也许到贺川,已不剩几人,而想要在贺川活下,更是难上加难。
季夏和就坐在沈冽一旁,闻言忍不住道:“忠烈之后,该寻回才是,哪怕只剩一人,也该去找到。”
“季兄恐怕不知贺川荒地有多大,”林建锐说道,“关外小国无数,我们只道它们是蛮荒之地,实则他们比我们中原大图还要广阔上数十倍。他们还有很多我们没有的东西,否则我们也不愿和他们经商往来。”
“这条自南走廊,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吧。”沈冽问道。
“确实是极少数,毕竟被朝廷知道,当地的官府军政恐都要被一锅端。”
“若是外人来打听,必然不会告之吧。”沈冽又问。
“那是必然。”
“所以,”季夏和看向沈冽,低低道,“阿梨若非亲自来一趟,仅托人来打听,恐也打听不到。”
沈冽点头。
林建锐见他们模样,忙道:“沈兄,你对贺川荒地兴趣这般大,要不这样,待这边战事平息,我便陪你去这自南走廊走上一道!”
“林将军亲自陪我去?”沈冽朝他看去。
“哎呀,哪有亲自不亲自的!”林建锐叫道,“这话说得便见外了,我第一眼瞧见沈兄便惊为天人,你比我少上数岁,却既沉稳又一身神勇,能称你一声沈兄,完全是我林某人的福气!”
“……”
“来!”林建锐端起酒碗,“沈兄,干!”
林义平在坐在另一头双手扶额,长长一叹息。
林建锐长得细皮嫩肉,此前饱读诗书,林义平都不知为何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变得这么粗犷,且浮夸。
沈冽不是不能喝酒,但不喜喝酒,且也不擅长。
林建锐没有为难他,此次为他准备的是本地的青梅果酒,酒气极淡。
沈冽喝了两盏,林建锐又令人安排其他表演。
出场的几乎都是美人,吹拉弹唱皆有。
林建锐不时言语提醒沈冽挑上几个,急坏了蔺阵身旁的副将艾山。
最后他一拍大腿,自己先站起,冲沈冽一抱拳:“沈郎君,你可有婚配?!”
沈冽朝他看去。
林建锐也抬头望了过去。
蔺阵心里无语,抬手拉扯艾山,想让他坐下。
沈冽有心上人这事,蔺阵是知道的,所以眼下艾山若说出想将小女婚配一事,沈冽必不会答应。
如此一来,丢人的是谁?
必然不会是艾山,反倒是从头至尾都无辜的女儿。
被人公然拒婚,女孩子颜面上绝对说不过去,哪怕她毫不知情,始终是事外之人。
沈冽看到蔺阵拉扯艾山的手,起身淡笑:“嗯,沈某已有婚配,艾副将竟提前知晓了,会不会是想赠我新婚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