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啄木头的声音有什么好怕的?我家的旁边就有一棵大树,经常能听到啄木鸟啄木头的声音,并没觉得有任何可怕之处。”
听完我的话,那人只是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那不一样,这种麻雀的啄木头的声音,节奏非常特别,那种节奏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语言,或者说是一种传递信息的密码,而那些信息一旦被我全部接受,我就会有那种比死亡还要可怕一千倍的感觉,几十年前,我已经接受了一部分了,但我由于及时逃掉了,所以还有三分之二左右,没能完整传递给我。
如果那些信息都完整传递给我的话,那么我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遭受世界上最可怕的煎熬。”
说到这里,那人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可能由于极度的恐惧,连他的表情都有点扭曲了。
“那这种麻雀啄木头的声音,是不是只对你们这些人有效,而对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没什么影响呢?因为你说的麻雀啄木头的节奏,我们根本就听不懂,因此也接收不到啄击声所传达的信息。”
胡梦这么一说,我觉得倒是挺有道理的,那个神秘村庄的村民,是很特殊的一群人,他们可能就是史前人类的后代,而他们脑后残存的那个神秘凸起,就可能是史前人类特有的一种器官,史前人类可以用那种器官直接传递信息,而不像我们现代人类,还需要语言、文字等方式来传递信息。那种麻雀啄木头的节奏,或许就是一种特殊的编码信息,也许只有他们脑后的凸起可以直接接收,而一般人应该感受不到。
那人好像也觉得胡梦的这种推测有道理,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犯了村里的戒律、或村规之类的?”王教授忽然问那人。
那人听王教授这么一问,浑身又是一抖,一脸的极度震惊,然后用一种极其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教授——好像刚看到王教授似的;足足过了一分钟,那人才稍微镇定一下,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犯了村规的?”
不但是那人,听王教授这么一说,我们也都一愣,不明白王教授为何突然有这种推测,更让我们吃惊的是——从那人的反应看,王教授应该是猜对了。
王教授没立即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然后才又回到座位上,这才语气平静的说道:“战国时期,有部叫做《巫会通鉴》的书——当然,那时的书都是用竹简写成的——书上记载了这么一件事。
说是在西部的大山中,有一个神秘的部落,那个部落的人都很特别,他们只要面对面站着,不用张嘴说话,就可以彼此交流。而在那个部落中有一种咒语,叫做 ‘地府咒’,中了这种咒语的人,情愿凌迟、车裂、甚至油烹而死,也不愿意再活下去,可见这种咒语,对于那个部落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可怕。
这些咒语也很奇怪,不是由人念出来,而是通过鸟来传达,但具体的『操』作细节,那本书里就没细说了,只是说,只对部落中那些犯了罪大恶极的人,才用这种咒语惩罚,所以,刚才发生的这一切,让我忽然想到书上的这个记载来。”
听王教授这么一解释,那人好像才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才又放松下来,他一脸哀伤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般地说道:“是啊,我是犯了村规,他们才这样对付我,让我家破人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提心吊胆地过了这么多年,但我却不一点后悔……不后悔啊。”
在旁边一直默默观察的郑旭,这时忽然对那人说:“我可以猜出来,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你儿子;肯定是有人想对你儿子不利,所以,你才不惜违反村规,不惜一切代价;但蒙老爷子就没你幸运了,他的儿子、侄子全死了,而他现在活下去的唯一精神支柱,就是要弄清自己亲人惨死的真相,当然,我也知道,他应该也算是你的恩人,因为是他收留了你儿子。
所以,你能不能尽量多告诉我们一些事情,不但可能帮助我们,对蒙老爷子应该也是有帮助的,想必你也已经了解到了,蒙老爷子想让我们帮他弄清真相,这恐怕也是他的唯一心愿了,否则他会死不瞑目的。你也是当父亲的,应该能理解蒙老爷子的痛苦和愿望,别的我也不多说了。”
郑旭的这几句话,显然对那人很有触动,他眼圈一红,几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胡梦连忙走过去,把枕头垫在那人的背后。
那人半靠在枕头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又看了看我们几个,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嗯,这位姑娘说的很对,我做这些确实都是为我儿子,我只是不想让他再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你们对很多事情的了解程度,已经相当深入了,所以,很多事我也没必要瞒你们,是的,我们那个村确实是守护皇陵的,并且是最核心的区域,但请原谅我,由于种种原因,我还不能说我们村的位置。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村其实就是另一个世界,是一个你们无法想象的世界。
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一代代地如此不惜一切代价的守护这个皇陵呢?不是因为我们对秦始皇有多忠心,也不是由于我们有什么高尚的使命感,其实原因只有一个——这个秦始皇陵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生存之本,没有它,我们这些人就会消失,并且是以一种极度怪异的方式消失。”
那人的这些话,让我更加糊涂了,不知道他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活生生的人,其生存怎么会受一个陵墓的影响呢?难道这里秦始皇陵一旦被毁坏,那个村里的人会全部死光吗?
“你说的 ‘以一种极度怪异的方式消失’是什么意思?消失不就是 ‘灭亡’ 、 ‘死亡’的意思吗?”还没等我说话,旁边的秦晴就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那人却连连摇头说:“不,我们的生命和你们的不一样,死亡对我们的意义,也和你们有很大的不同。”
王同在一旁边有点不以为然地说:“你们的生命和我们的不同?难道你们是仙人?能够长生不老吗?除了你们脑后那个特殊的凸起外,我没看出来有多少不同,不是一样会生老病死吗?虽然你们衰老的速度要比我们慢些,但本质上好像没什么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