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这个县长的颅骨内,也有两颗大脑,而另外一颗大脑上,储存着的记忆和意识,竟然是秦朝廷尉的,这个发现,让我们无比惊骇。
对于记忆和意识的转移,我们都是不陌生。
亥这样的 “时光使者”,就是用这种记忆转移的方式,一代代生存下来的,但秦朝廷尉这样的记忆转移方式,我们倒还是第一次遇到。
刚才,廷尉和首领的对话过程,我们也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肯定非同寻常,要不然,秦朝首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王教授看了看秦朝首领,发现他还陷在情绪里,便连忙问秦晴:“他们俩刚才都说了什么?”
秦晴却一脸茫然地说:”虽然我知道他们俩说的,是秦朝的官话,但因为说的太快,我只听懂了很少一部分,而且奇怪的是,他们俩说的这种秦朝话,和我掌握的秦朝话,还是有一些区别。
除了我听到那个廷尉说,县长有两个大脑,他利用了一颗,所以他算是在县长的体内;
还有,他们好像谈到了始皇帝嬴政,说这位首领,是嬴政的其中一个儿子,其他的内容,我就没听太懂了。”
“什么?始皇帝嬴政的儿子?”米医生忍不住惊呼一声,我们所有的人,也都很大吃一惊。
虽然知道这个秦朝的首领,是秦朝王室的成员,甚至我也猜测过,他可能是嬴政的儿子,但我总觉得这有点不太可能,尤其是这位秦朝首领,还是领兵打仗的,在秦朝时期,没听说过皇子、还要亲自领兵打仗的。
所以,我就排除了他是皇子的可能,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秦始皇的儿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秦朝首领的身上。
过了一会,秦朝首领的情绪,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县长,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唉,真是善恶终有报啊,虽然过去了两千多年,没想到,在这个地下,居然又遇到了仇家。
但这个仇家,我还杀不了他,因为他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并且老县长刚才也说了,他的这个身体很特别,估计与亥那种 ’不死之身’类似,我即使想杀,也不容易杀死。
唉,真是冤孽啊。”
“你是说,这个廷尉是你的仇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胡梦连忙问道。
“还记得我说过,始皇帝的一个儿子,是被那个申无极——当然,就是现在的黄七——设计害死的吗?
那个审理和行刑的人,就是这个廷尉。
当年,他就是申无极的同伙,串通一气,害死了始皇帝的那个儿子,但我没告诉你们的是,那个被害死的始皇帝的儿子,也是我的亲哥哥,而且是一『奶』同胞的亲哥哥。
我母亲是始皇帝的一个妃子,生了我们兄弟二人,当然,我哥哥比我大十多岁,虽然年龄差这么多,但我们哥俩,非常亲,在勾心斗角的宫廷里,只有我们是亲密无间的、一『奶』同胞的亲兄弟。
只是我哥哥『性』格耿直,嫉恶如仇,因此,得罪了申无极,所以才被申无极陷害。
我母亲也因为我哥哥的死,发了疯,不到两年,也死了,所以,我跟那个申无极,还有这个廷尉之间,算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他们杀了我最亲最近的两个人,可我没想到,我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这个廷尉。
没想到,这个廷尉,竟然 ’寄生’在老县长的一个大脑内,活了下来,而且还为非作歹,继续害人。”
“原来这样,但不知道这个廷尉是怎么 ‘附体’在县长的身上,他既然是和申无极是一伙的,那肯定和现在的黄七,也有某种联系,因为现在这个黄七,就是那个申无极。”
王同总结道。大家做梦也没想到,我们在这个地下空间内,竟然遇到这么多阴差阳错的怪事。
“看来咱们是困在这个地方了,不过这个地方确实太奇怪了,无论是刚才空中飞过的大雁,还有风吹来的落叶,让人不免产生错觉,觉得这里就是外面。
对了,还有刚才,咱们往上抛石头,虽然抛那么高,但完全却没砸到顶部,这与我们以前遇到的那些空间,确实很不一样,我真想不通,我们不过就往地下走了几十米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秦晴叹了口气,看着天空,一脸不解地说道。
秦朝首领点了点头:“嗯,你说的这种困『惑』,我刚才也问那个廷尉,但那个廷尉,却告诉我,这是他的坟墓,我们既然进了这里,就别想再出去了,就等着给他陪葬吧。”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幸亏没让季东阳和亥下来,见我们一直不上去的话,他们应该会下来找我们的,唉,不过话说回来了,即使他们下来找我们,恐怕也找不到。”
胡梦叹了口气说,可她话锋一转,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这里的地下大山,应该就是季东阳去过的那个地下大山吧,以前我们一直想进来看看,都没机会,但没想到这次却歪打正着的进来了,不过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
“不,这里的地下大山,和我们之前了解的那个地下大山,根本不是一回事。”
郑旭忽然说道。
“不是一回事?不会吧,难道这个小城的地下,还有两个隔绝的大山吗?”胡梦摇摇头说。
我也觉得胡梦说的有道理。
虽然我们在这个小院里,而且小院的周围,都是高墙,我们只能从门缝里,看到对面的大山,但我们能感到这个空间的辽阔,天高云淡,仿佛就是在一个大山中。
“你们除了从门缝里,看到对面有大山外,还能从其他地方,看到大山吗?”
郑旭不慌不忙地问我们。
“刚才老县长也说了,这个院子,在大山的最高处,从高墙上面看出去,当然看不到别的山峰,因为别的山峰,都比这里要矮。”
秦晴分析道。
但这郑旭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喃喃自语般地说了一句:“眼见未必为实”。
大家一愣,不知道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那个秦朝首领忽然说道:“郑旭说的没错,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大山,而是一个墓『穴』。”
“墓『穴』?不会吧,即使如你所说,这确实是那个廷尉的墓,但他的墓,也是在这个地下大山中,是这个大山中,很小的一部分,不能说,这么大的大山,都是廷尉的墓吧?”
王同也质疑秦朝首领的说法。
秦朝首领摇了摇头:“这里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大。”
“这里不是太大?怎么可能,看看,天多高,虽然只能站在院子里往外看,但周围仍然看起来很辽阔,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王同还是不相信秦朝首领的说法。
就在这时,就听王教授忽然说道:“这也许真的是一种幻术,我忽然想起来了,这种幻术,在史书里,有过类似的记载,而且这种幻术,恰好与墓葬有关。
掌握这种幻术的,是一位秦朝的工匠,姓牢,监 ‘牢’的 ‘牢’,和牢开同姓,因为在家排行地十三,所以人们都叫他牢十三。
那个牢十三最擅长的,就是建造墓室,他建造的墓室,好像是在一座人间仙境,有蓝天白云,还有大山树林。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即使帝王将相的墓室,不管陪葬多少珍财异宝,结构多么宏大,可毕竟都是在地下,因此,总是阴暗而又压抑的。
但在战国时期,在南方大山里,有一些小国,却有不一样的墓葬方式。
那些小国的国君,喜欢选一个人迹罕至的大山的山顶,把自己的尸体,『露』天放在那里,但一般不放在平地上,而是放在山顶的大树上,他们觉得,这样一来,即使他们死了之后,还可以欣赏人间的美景。
他们听到中原地区的国家,人死后,都要埋在地下,他们就觉得很匪夷所思,因为对他们来说,地下是黑暗的、憋闷的、不见天日的,这种地下的环境,他们想想就不寒而栗,所以他们觉得,即使自己死后,尸体也千万不要被埋在地下。
当然,不只是他们的国君,用这种丧葬方式,连一般的老百姓死后,也都把尸体,放到一棵大树上,连棺材都不要,这就是 ‘树葬’。
在这些小国中,有些人死后,也是会埋在地下的,那是什么人呢?
是那些十恶不赦的人。那些人被处死后,才会埋在地下。
这对那些犯了死罪的人来说,比死本身还可怕。因为一旦被埋到地下,他们就觉得,自己即使以后再投胎转世,也会在黑暗、压抑、不见天日的地下生活了,而回不到地面了。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观念呢?这与他们的信仰有关。
他们认为,世间的生灵,分为三等。
一等生灵,生活在天上;二等生灵,生活在人间;三等生灵,生活在地下,这其实和咱们所说的天堂、人间、地狱的概念,很相似。
因为大部分信仰认为,生活在天堂的是神,生活在地上的是人,而生活在地狱的是鬼。
那些山区的小国也认为,生活在天堂的生灵,最舒适,生活在地上的人次之,而最差劲的,最糟糕的,就是生活在地下的生灵,所以即使他们死,他们也不愿被埋在地下。
他们为什么有这种观念呢?
因为据说在那些山区小国的地下,他们真的挖出来过、生活在地下的人,在一些洞壁上,还有这些 ‘地下人’的画像。
从传说中,和洞壁上的画像,可以知道那些生活在地下的人,长得非常可怕——他们没有眼睛,因为地下黑暗,不需要眼睛,鼻子只有两只孔,而没有鼻梁,而且嘴很大,两颗又粗又长的门牙,突出唇外。
四肢又细又长,是用来在地下爬行用的,每个四肢上,还都长着很长的『毛』,这些地下人,有自己的语言,以生活在地下的老鼠,蛇为主要食物。
他们不能见光,一旦被暴『露』在外面,大概半天就会死掉了。
有的人类学家推测,这确实有可能是生活在地下的一种人类。
在南方的一些大山中,有很多溶洞,这些溶洞有大有小,但很多互相连通,那些人类,就是生活在这种不见阳光的溶洞中,形成了独特的体质。
只是这种人类,现在已经灭绝了,而当地的人,偶尔发现这种人类后,觉得他们就是生活在地下的人,而这种人,看起来肮脏丑陋,让人感到极度的恶心、厌恶。
所以,当地人才觉得,他们如果死后,被埋在地下的话,来世也会变成这种人,并且只能生活在地下,而再也回不到地面上了。所以才形成了树葬的习俗,也让他们觉得,死后如果被埋在地下的话,那比死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