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坦说得这些也都是实情。
但不知为什么,我感到郑旭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我们不能离开这个小镇,你说的也许是对的,就在今天夜里,小镇上的七八千人,也许就开始追杀我们了,但也不要太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
并且在说这些的时候,郑旭的目光、紧紧盯着孟坦,这让孟坦有点慌张,连忙把目光移开,好像他心里藏着什么秘密,怕被郑旭看透似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思维顿时一片混『乱』——难道这个孟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而郑旭已经有所察觉了?
但这个孟坦,确实那个真正的警察,而不是薛仁贵冒名顶替的,这一点,完全被雷全证实了,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体味,模样可以伪装,但身体的气味,却伪装不了,用其他的气味也掩盖不了。
可从刚才的对话和目光中,我已经察觉出,郑旭对孟坦已经有了怀疑。郑旭究竟发生了孟坦的什么可疑之处?
但听郑旭说她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所有的人、包括王教授和陈栋梁,都感到非常意外。
大家在街上又走了一会,便回到了我们住的院子里,在回来的时候,我们发现院子的附近,大概有几十个人,他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下棋,还有的摆起了小摊。
对于这些,我们就更加感到不正常了——因为我们住的这个小院,非常偏僻,极少有人来,更不会有摆摊,但现在却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这太反常了,而且现在看还不到中午。
一般在中午后,这个小镇上的人,才会陆续起来,而今天却都起的这么早。
这一切的反常,都只说明了一点,我们现在已经被这个小镇上的人盯住了,这也是我们最害怕、最担心的情况——那就是薛仁贵发动小镇上、所有被附体的人,对我们进行攻击。
在往院子里走的过程中,我能感到周围这些人,时不时会偷眼观察我们,我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起来。
直到我们进了院,关上院门,我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
“怎么办?看来他们已经开始监视我们了,即使我们现在想离开小镇,看来也只能找王蛇,通过地道才能脱身,否则,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王同一脸担忧说。
“郑旭,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米医生连忙问到。
大家都很焦虑,但郑旭却一脸的平静。听米医生问她,她只淡淡地回了句:“回屋再说。”
我们回到房间里,坐到沙发上后,小李忽然说:“经过那些蜜蜂和鸟报告的信息,咱们住的这个院子周围,有五十二个人,一些人怀里,还藏着长刀。”
小李的这句话,让我们更加紧张了,想到一到夜里,就有七八千人,拿着刀,冲进我们院子里,要把我们一个个砍死,我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们虽然遇到过各种危险,但还没遇到有这么多人、同时攻击我们,即使在那个小城里的“双脑人”,也不过两千多人而已。更复杂的是,即使这七八千人,要杀我们,我们也不能直接反击,更不能杀死、甚至伤害他们。
这可该怎么办?
“郑旭说得对,我们不要太担心,当这七八千人攻击我们时,我们就躲进王蛇的地下室里,到那时,不就安全了?郑旭的应对的办法,应该就是这个办法吧?”
米医生的话,让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啊,我们还可以躲到地道里,或者躲到王蛇的地下室里,反正那种地道,只有王蛇能打开,这些人绝对进不去”。
秦晴也连忙说到。
但还没等郑旭说话,魏曼就连忙说到:“你们说得这个办法,虽然可以暂时躲过攻击,但以后呢?这七八千被附体的人,随时都在小镇上,我们以后怎么办?永远躲在地道里、不上来了吗?所以你们说得这种方法,有很大的问题。”
魏曼的这几句话,立即让大家沉默了,她说的没错,如果用这种方法的话,我们以后就被困在了地下,没有办法再上来了。
可是除了这种方法外,我们又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了,大家把目光投向郑旭,郑旭则眼睛看着窗外,好像在听我们说话,又好像没在听我们说话。
“看来我们应该去找王蛇了,让王蛇联系一下我的主人,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雷全说到。
但郑旭仍然很平静的说了句:“不用找王蛇,更不要找秦朝首领,那样一来,我们反而中了薛仁贵的诡计。”
说完这句话后,郑旭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次谁也猜不透郑旭的心思了,郑旭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忐忑不安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晴和胡梦,做了午饭,我们吃完后,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为了安全,我们都是自己做饭吃,而且买菜的地点,也都不固定。
小李告诉我们,我们院子周围的人,正在增多,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多人了,分布在院子四周,这让我们更加忐忑起来。
大家吃过午饭后,在雷全和季东阳的陪伴下,走到院外看了看,发现周围的人,果然又多了很多,他们虽然还装作聊天,散步之类的,但更多的人,却眼『露』凶光,直接瞪着我们,让我们感到不寒而栗。
我们想做一些准备,但这个普通的小院,无论怎么样,都抵挡不住七八千人的冲击。
而郑旭则好像胸有成竹似的,平静的坐在窗口的沙发上,在思索着什么,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焦虑不安,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晚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郑旭的能力,我们当然知道,虽然她没有说出、对付晚上危险的办法,但她应该有把握应对,她也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
而孟坦跟着我们进进出出,看着外面越聚越多的人,他也显得越来越担心,并提议说,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去他们家避避,因为他们家的院墙,毕竟比我们住的这个院子更高,也更坚固,万一这么多人进攻,还能低档一阵。
大家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郑旭却完全不理睬。
上午还是晴天,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天渐渐阴了,乌云越来越厚,天『色』暗淡下来,好像是黄昏时分,此时,外面的人,已经增加到三四百人了,我们也已经不敢再开门出去看了。
当我们正在屋里坐着发呆时,几乎一下午没说话的郑旭,忽然对我们说:“大家都过来,现在是讨论解决晚上危机的时候了。“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兴奋起来,我们连忙都围了过去。
郑旭没先说话,而是先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目光落在孟坦身上,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孟坦,今晚的攻击,只有你能化解了。”
听郑旭这么一说,不但我们大吃了一惊,孟坦更是一脸的惊恐,他连忙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郑旭,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怎么能解决晚上的攻击,你们都没办法。”
我们也都以为郑旭是在开玩笑,但就听郑旭继续冷冷地说:”没和你开玩笑,不过你这么费尽心思,打入我们,但却没发挥任何作用,你是不是很失望?“
听郑旭这么一说,孟坦更加惊恐了,他站起身来,但季东阳和亥,也站起身来,愣愣地看着他,好像随时都要对他动手似的。
“郑旭,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是孟坦,我是真的孟坦,我被薛仁贵冒名顶替了,雷全通过他敏锐的嗅觉,就能确定,我是真的孟坦,你们救我了,我这几天,正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所以才没被干掉,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你们不利?”
孟坦面红耳赤的辩解道。
“对,他就是真的孟坦,冒充孟坦的那个薛仁贵,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
雷全也连忙提醒郑旭,但郑旭只是冷笑了一下,对季东阳和亥说道:“把孟坦的头按在桌子上。”
季东阳点点头,卡住孟坦的脖子,然后把孟坦的头,按在了桌子上,孟坦疯狂地挣扎着,叫喊着,但都无济于事,季东阳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两只手,就像是两只钳子一样,牢牢地卡住孟坦,任凭孟坦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大家全都愣住了,不知道郑旭为什么要如此粗暴地对待孟坦,这么多天来,我们都觉得这个孟坦很不错,为人和善,脾气也好,和大家相处的也都挺愉快的。
“郑旭,你这是要干什么?”陈栋梁也连忙问道。
郑旭没说话,而是用手拨开了孟坦的头发,我们这才吃惊的发现,在孟坦的后脑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那道伤疤,几乎环绕着孟坦整个后脑部位,只是因为头发遮着,我们没能发现,不过这么大的疤看上去,确实有点触目惊心,难道孟坦的脑部受过伤?但一道脑部的伤疤,又能说明什么呢?
让大家看完伤疤后,郑旭才轻轻地对季东阳说了句:“让他起来吧”。
季东阳这才松开手,孟坦站直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脸涨得通红。
“孟坦,你不要再装了,你的身体虽然是孟坦的,但大脑却已经不是了,而是另外一个人的大脑,你们用这种方式,来冒充孟坦,真是煞费心机,其实真的孟坦,已经算是死掉了,虽然他的身体还活着,但他的大脑,已经被你们替换掉了。”
郑旭的这句话,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这是胡说八道吧,脑袋上这个疤,是小时候留下来的,你竟然说什么换脑手术,你的联想力也太丰富了。”
孟坦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郑旭依旧冷冷地说了句:”你撒这种谎,更是欲盖弥彰,我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疤,那明明是手术刀留下的疤,而不是摔伤、或者其他伤害留下疤,因为只有外科手术留下的疤,才会那么均匀,光滑,规则,你撒谎的水平,也太低了吧。”
郑旭的这几句话,把孟坦说得哑口无言,孟坦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但干张了几下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