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旭忽然说,一个棺材铺的老板、就是夏风时,我们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郑旭,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晴忽然问道。
郑旭长长地吸了口气,好像是在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然后才继续讲下去:“在调查陷入停顿的这几天里,我前两天的时候,偶尔经过前街的一个棺材铺,却在那个棺材铺门口,注意到一个很特别的细节——
有几只苍蝇,趴在棺材铺、白『色』的幔帐上。
而在那个棺材铺的附近,就有一个垃圾桶,并且还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但那几只苍蝇,却没去垃圾堆,而是趴在白布上,这让我感到很不寻常,马上想到了乞麦身上的苍蝇。
并且意识到,那些苍蝇,应该不是普通的苍蝇,而很可能是乞麦身上的苍蝇。因为那些苍蝇,只对乞麦身上的尸臭味敏感,而对于一般的臭味,则完全没有兴趣,这是它们和一般苍蝇的区别。
要是一般的苍蝇,应该飞到旁边的垃圾桶上,而不是趴在白布上。
于是,我立刻意识到,那个棺材铺,也许和乞麦有联系。
我走进棺材铺里,发现棺材店里,只有一个中年男人,那就是棺材店老板,我说我是画家,来这里写生,对他棺材店里帷幕的花纹,很感兴趣,想仔细看一下。
他倒是也挺客气。
在和他交谈的过程中,我注意观察着棺材铺里的一切,以及那个棺材铺老板的表情和举动,可并没发现可疑之处。
但就在他的那个棺材铺里,我看到了几个很特别的纸人,而那些纸人,就和我们那夜在草原上、见到的纸人一样。
当时,我在棺材铺里,看到那几个纸人时,并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但直到前几天夜里,在草原上,见到那些纸人时,我才忽然发现,那些纸人,和我在棺材铺里,见到的完全一样。
我就更加觉得,那个棺材铺老板不同寻常了。
回来后,我又去了那个棺材铺,但那个棺材铺,却关门了。
我又连忙对棺材铺老板的身份,进行了调查,很快了解到,那个棺材铺老板,不是本地人,是两年多之前,才来到这个小城里,开了棺材铺的。
等到夜里,我带着两名便衣警察,打开了那个棺材铺的门,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一来,反而就更加证明,那个棺材铺老板,和我们进去的那个墓,应该有关系。
我为什么断定那个棺材铺老板就是夏风呢?
其实也很简单——根据两姐妹刚才提供的信息,我们可以推测出,那个墓,是两年前,才来到这个草原上的,这和棺材铺老板,开棺材铺的时间,基本吻合。
而且姐妹俩还说,那个夏风,平时并不在那个墓里,而是住在小城里。
这种种因素加起来,我才推测,那个棺材铺老板,可能就是夏风。”
郑旭边说,边拿过纸和笔,寥寥几笔,就画出了一个人脸的大概模样,然后递给了那姐妹俩说:“你俩看看,这是不是夏风?”
姐妹俩接过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都连连点头,妹妹兴奋地说:“对,就是他,就是夏风,想不到你已经见过他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在这个城里开了棺材铺。
因为那个棺材铺,离我们家很远,我们很少来这一带。”
“现在虽然能确定,那个棺材铺老板就是夏风,可他那个那个棺材铺,也已经关门了,而且夏风,也不知去向,所以我们还是找不到他。”
胡梦有些沮丧地说道。
郑旭却摇摇头说:“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夏风从棺材铺离开,应该在五天内。
在这几天里,这个小城没下过雨,所以我们也许可以通过夏风身上的气味,追踪夏风的踪迹。
根据天气预报,今天夜里有雨,一下雨,夏风留在路上的气味,就会彻底消失,所以我们必须马上行动。”王
教授连忙问道:“ 你是说用亥的嗅觉,去追踪夏风的踪迹?”
郑旭点点头:“嗯,我正计划这么做,咱们现在就出发。”
我们来到街上,直奔夏风的那个棺材铺而去,棺材铺就在另外一条街上,走路大概七八分钟就到了。
当走到那个棺材铺门前时,我们发现铺面不大,但门上锁了一把大锁,看看周围没人注意,郑旭连忙掏出一根铁丝,在锁上捅了几下,就把锁打开了。
正如郑旭所说的那样,棺材铺里什么也没留下,空空『荡』『荡』的。
“亥,用你的嗅觉试试,看能不能捕捉到夏风的体味?”
郑旭扭头对亥说。
亥点点头,深深地吸两口气,马上说:“在这个房间里,我能闻出来有一种特别的气味,应该就是亥的体味,这种体味,和其他物体的气味都不一样,是人身上才散发出来的气味。”
“既然这样,那么你就马上通过这种气味,寻找夏风的行踪。”
王教授马上说道。
亥点点头,循着气味,从棺材铺里出来,让我们感到兴奋的是,在街道的路上,果然残留着夏风的气味。
就这样,我们跟在亥的后面,循着夏风的气味,在不同的街道上,穿来穿去,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才来到小城最南面,一个不大的院子前停下来。
这个院子很偏僻,在巷子的最里面,而且周围很多院子,好像已经都没人住了,都是残垣断壁的,还有几家的院子,连大门都没了。
在往这个巷子里走的时候,我大概数了一下,这个巷子里十多户中,还有人住的,好像只有四五家,让人有种很荒凉的感觉。
不过夏风住的这个院子,倒是很新,好像刚建好没几年,亥指了指这个院子说:“按照气味,夏风应该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我们骤然紧张起来,夏五且也把飞刀拿了出来。
郑旭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大家屏息凝神,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我不禁担心,夏风也许已经从这个院子离开了。
但郑旭仅仅敲了几下后,就听院子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稍等。”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起来。
很快,院门打开了,但当我们看到开门的人时,所有的人都惊呼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开门的人,并不是夏风,而是一个纸人!
这个纸人,大概有一米七高,和我们那天夜里、在草原上见到的纸人,完全一样!
说是纸人,其实看起来就是一个黄纸板,大概刻出了一个人的形状,胳膊、腿、头等部位的比例,完全不对,更别说有什么五官了,但就是这样的纸人,竟然把门打开了,这一幕,既无比的怪异,又非常恐怖。
“夏风,你在哪里?不要装神弄鬼了,你出来吧?我们知道你就住在这里。”
王教授倒是很冷静的往院子里喊道。
当王教授喊完,就听那个纸人,声音很平静地说:“不要喊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夏风。”
大家全都无比震惊地看着纸人。
我能确定自己没听错——刚才的声音,确实是从那个纸人身上发出来的。
我定了定神,壮了壮胆,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个纸人的脸,这才发现,那个纸人的脸上,有一个玻璃珠大小的嘴,说话的时候,一开一合,声音就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
虽然是大白天,但如此怪异的一幕,还是让我有种做梦的感觉。
“你们不是找我吗?那就进来吧。”
那个纸人,又平静地说了一句,说着,闪在了一边,让出路来,请我们进院子。
当大家还在犹豫的时候,郑旭第一个迈步进了院子,夏五且和王教授,随后跟了进去,我们也都先后进了院子。
等大家都进了院子后,回过头来,看那个纸人,只见那个纸人,四肢都是固定的形状,并不能活动,它关院门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在动。
而且它也不是迈步走路,而是整个身子,一跳一跳往前走,好像僵尸那样蹦跳着。
他的整个身体,就是一个纸板,仅仅有几厘米厚。
这明明就是一个做工粗糙的纸人,怎么可能会说话、会动、甚至还自称就是夏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你真得是夏风?你怎么变成纸人了?”夏五且问道。
那个纸人,听夏五且这么一问,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了句:“我变成纸人,也是被你们害的。”
他这么一说,我们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就听那个纸人接着说:“就是因为你们烧了那个墓,我才变成了纸人,唉,真不该惹你们的,现在落到这种地步。”
“这么说,你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我们,你是不是就是那个贾雍?就是你带着我们,进入那个墓的,本来你想在墓里杀了我们,可没想到,反而被我们重重一击,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
米医生恨恨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那个纸人又叹了口气:“我不是贾雍,唉,你们说的那个贾雍,确实想通过我们的墓,来杀死你们几个,不过他和我一样,也变成了这种纸人,自作自受的是他,我也是无辜者,我没想和你们作对。”
大家又是吃了一惊,听纸人这么一说,我们就更加『迷』『惑』了。不过这个纸人,对我们好像并没恶意。
那姐妹俩,看着面前这个纸人,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不过姐姐很快镇定下来,她怯生生地问那个纸人:“你真的是夏风吗?那你还记得我们俩吗?”
那个纸人往后退了一米左右,脸上那个只有玻璃珠大小的嘴,一张一合地说道:“当然认识,是你们姐妹俩,救了我的女儿和外孙,我还带你们去那个墓里,躲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