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派丫鬟与德妃商量了一件事。
闭月给楚帝兰盛了米饭,端到她面前。月溪便是看不惯这种模样,对别人毕恭毕敬?本公主在这里,竟然还敢看向别人。
月溪一直皱眉头。
她的容貌属于古典美人,而楚帝兰长相偏凌厉,更有气势和魄力。
月溪此刻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女人竟这般好看。额头饱满,眉毛飞扬浓密,丹凤眼微微睥睨,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那似轻蔑似挑衅的眼神,足以令人感受到压迫。她优美的天鹅颈白皙,青梅异色的衣衫格外衬她肤色,绘着几只青蝶,漫天飞舞。手上的玉扳指通体透明,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最让她嫉恨的,便是那枚扳指。用上好的翡翠玉打造,在内里雕刻着精细复杂的花纹,碧绿而透亮。她一直很喜欢,磨着父皇送给她,却没想到,她还没有想出对策,而枚玉扳指已经到了楚帝兰的手上。
更令她厌烦的是,楚帝兰的生母安姨娘,与王妃对立。便代表着,楚帝兰是楚安深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若是她为他除掉这块烦人的石头,安深哥哥是否对她更加柔情和深情呢?
一想到这情形,她内心有些甜蜜。不行,月溪,你可是公主,一定要忍住,不能轻浮。
几人全然不知她内心想法。
楚帝兰拿起筷子,却被猛地撞了一下,一个丫鬟端着一碗鱼汤,慌慌张张。楚帝兰手中的勺子掉落在地,鱼汤顺利地洒在她的衣服上,污渍大片。
那丫鬟赶紧道歉,淑妃差点摔了筷子。“你是怎么办事的?端个鱼汤还能洒了?!”
“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月溪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楚帝兰微冷的眼睛射了过来。她突然为之一震,连忙了这副表情,换上一张担心的脸。
“楚小姐,你没事吧!宴会上被人洒了酒水,又被洒鱼汤……你这丫鬟,到底怎么回事?冲撞了楚小姐,你是不想要命了嘛!”月溪拍了一下桌子。
这是淑妃院里的人,月溪当真是脑子被踢了,竟然在淑妃面前大呼小叫,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然淑妃脾气也不软弱,她皱着眉头道:“月溪!你都说的什么话?本宫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发落!”
月溪瞬时有些恼怒,眼眶突然就红了。南城看着难办,安慰道:“好了好了,月溪你哭什么,母妃,你说话太重了,小公主都委屈了。”
淑妃瞧着儿子帮妹不帮娘,无可奈何。对着小丫鬟说:“你先出去,等会儿本宫再找你。”
“闭月,你快去带楚小姐换身干净衣裳。”淑妃命令道。
楚帝兰冷眼看着月溪。
以为她不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月溪干的,还借机嘲笑她。她最近不仅被人骂“不知好歹”,还总被人洒水。呵……
在那丫鬟走过来前,与月溪对视确认了眼神。
楚一修淡漠道:“公主,此等不堪入目的把戏,不必再出现了。本王敬你是公主,你也该有自己的原则和修养。”
死家伙,竟然威胁本公主!月溪冷哼一声,道:“不用王爷费心了,本公主自然有父皇管教。”淑妃直皱眉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跋扈了。
南城一脸无奈,拽了拽她衣袖,示意她别说了。月溪也识相地闭嘴了。
楚帝兰很快换好了衣裳,明紫色衣袍,金色束腰衣带,绘着彩蝶。一把玲珑玉簪将一半发丝挽了起来,其余披在腰间。额角略长的少许发丝衬得她轮廓。
南城眼中也有些惊艳。方才觉得她性格不讨喜的很,根本不曾注意,原来她生得也美。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看向楚帝兰的眼色有些变了。
楚帝兰收了收腰腹,全然没注意。
剩下用膳的时间,月溪也没惹出幺蛾子,只是面上烦躁,眉头不舒展,南城搭话她都不理。
她这是要自取灭亡?这样下去,这个性子迟早磨没了别人的耐心。
“娘娘,四哥,我先告辞了。下次请你们去我宫里,再见。”南月溪闷闷不乐。南城安慰了她一番。楚帝兰不住侧目看他。
对待月溪的脾气,他还能稳得住,真的,挺好的。她眼里泛起柔柔的笑意,发自内心,毫无虚假。月溪见她笑了,鄙夷地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再觊觎四哥,小心本公主挖了你的眼睛!
楚帝兰在她眼中解读到威胁,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想法也是没谁了。
楚王爷也挥别了淑妃,康王和淑妃这里大功告成。楚帝兰正要跨过门槛,南月溪带领她的两个丫鬟‘刷’地出现,直直撞了在她肩上,把她挤到了一边,撞在了门栏上。
月溪回头冷哼,不屑一顾地甩袖离开。
楚帝兰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看来告诫月溪的事儿,还是放在下次见面吧。她现在,真没什么心情了。
德妃听闻二人来了宫里,却是先去了淑妃那儿,摔了一碟茶碗。
怎么什么事儿,都让淑妃抢在前头!
她忍住怒气,平静下来。梁王南陵舀了一勺红枣粥,双眼一闭一口一口吃了进去。
说什么补身体,难吃死了!
“母妃,你这又气什么了?听说月溪她丫鬟来过一趟,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整人?”
德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什么坏主意?!她还想借刀砍人,让你母妃我收拾楚帝兰。真是没眼力见儿,这宫里何时轮到她说话!”
“好了母妃,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别看她嚣张得很,其实愚蠢至极。早晚有一天把自己玩死都不知。连南城那张虚伪的面具也没看破,还能活多长时间?”南陵勾起笑容,忍着心痛继续吃。
“真不知那丫头什么好!你父皇成天宠着她和南穆,那死女人肚子里蹦出来的玩意儿,比别人值钱吗?!”
南陵挑眉,眼神阴郁而围绕着寒气。“父皇宠着她,不过是想把她惯坏了,让她自取灭亡。若父皇真心待她,根本不会由着她。”
“你所言有理,还是陵儿最懂母妃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