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任潇走入了房间。
“七妹,我方才见太尉他有些伤神,发生了什么?”
楚帝兰垂眸:“没什么。三姐你别管了。”她走近,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
“幸好,幸好他来得及时......三姐亲眼看着你遭受这种痛苦,你能理解,那种痛彻心扉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失去,最重要的人?楚帝兰张开了掌心,她还有最重要的人吗?
她抱住了楚任潇:“谢谢你,三姐......”
“傻丫头,和三姐说什么谢谢,我们是亲姐妹,永远都是。都是三姐没有用,不能保护得了你,每次都让你陷入危险......”楚任潇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紧紧地回抱。
楚帝兰扬起浅淡的笑:“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倒下。姨娘还在等我们平安回家。”她抬起手指,擦了擦楚任潇眼角的泪水,这一刻楚任潇突然觉得她一瞬间变成了妹妹,而本该是妹妹的人却像‘姐姐’。
恨意从眼眸中划过。
楚任潇心中感动,也欣慰。她的脸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伤口也不严重。倒是兰儿,从为了父亲挡剑之后,就一直受伤,这身上还没完全好过,就又增添了新伤口。
“这一次,一定与房心凉有关,兰儿,你放心,三姐一定不会放过她!”她擦干泪痕,咬牙道。天知道她多么想直接拿起刀杀了房心凉,可是她不能。
说到房心凉,楚帝兰想起一件事。她脖子上的伤口,没有靠近细看,但不难看出并非什么兵器所致。
“三姐,房心凉和你们一同被救回时,颈上是否有伤口?”这细微的现象,令她想到那条传闻。齐王南渊为了保命,养了血仆.....但他一直不在京城,不太可能与房心凉有所联系。
楚任潇仔细地回想,心中咯噔一下:“的确,有。发现了什么?”
她一时不太敢确定,道:“没,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但她觉得,这应该不是想多。房心凉去过灵月阁,阁主似乎也帮助了她。若说这是一条线索,中间却是有不少事情都说不通。又想到墨玉令,但她的血脉应是改变了。似乎有一条丝线将此串连起来,却一时想不起。
楚帝兰靠的近了些,她执起楚任潇的一缕发丝。
“我不需要你保护,今后,让我保护你。”她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苍白的脸上多了血色。
“互相保护对方。”她握住楚帝兰的手,心中疼惜。
突然一名士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三小姐!七小姐!世子爷和二少爷回来了!”听到‘世子爷’,楚任潇噌地站了起来,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往门外跑去。
她最后才停下来回头道:“兰儿,三姐先去看看大哥!”
她对楚安深何其在意。
楚帝兰想到此处,泛白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楚安深,是她和楚任潇之间的一个障碍。卫家,注定不会是盟友,既然如此......
“左宁阑!”
他从门外走进来。“逸风之事查的怎么样?”紫眸之人本就难以见得,听闻大越南曾经是凤氏天下,而凤氏一代皇帝便是紫眸,虽不觉得有什么联系,但却不可漏下一丝几率。
他将几张纸放在桌上:“潜在房家的暗探给与了比较全面的介绍。这逸风的来历不清楚,在蕉城被房丞相所救,派给了房心凉做暗卫。”
“将近十年过去,许多老人也离开了房家,依稀听说是房丞相从人贩子手下救来的,至于被拐之前的事情,就查不清了。听说这逸风后来失忆了,房心凉便给他取名为逸风。”
“还有柳小姐的事,属下趁着太子受伤偷看了笔录。当时女子皆被辱,权势最高的,如房家,楚王府等的嫡女,皆并未遭受毒手。那林生带去了四人见所谓的‘主上’。两名女子被毒哑,余下两名女子是......”
他手指着两个被圈出的名字:“花侧妃与,柳小姐!”
楚帝兰沉眼:“花侧妃已为人妇,所以,是柳浣安。”她的青丝垂落,头上的绷带让整个人泛凉。
他眼中划过一丝怀疑:“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身子给了一个男人,柳小姐的性格又不刚硬......”
“在未有事实证明前,不可妄加言论。”
“小姐,他大可杀了花侧妃与柳小姐,但是并没有,这是否有什么深意?柳小姐尚且说得过去,凭借他用一众女子威胁我方,不可谓君子,这样做也合乎情理。”
“不过说来,宁王和梁王之间有些不太对劲儿......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呢。”
楚帝兰指着花莲的名字道:“花莲与宁王有私情,她是梁王的侧妃。梁王与她一同回来,她身上的伤是刑具所致,宁王没有伤痕。况且,两兄弟间氛围似乎有所变化,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境遇不同。”
“宁王让花侧妃给梁王下慢性毒。更有花莲的刑具之伤,她是宁王有力的棋子,不会轻易舍弃。这样一来,情况不外乎有三种,一、‘他’为了试探宁王、花莲、梁王三人,而宁王选择了放掉花莲,因此她受刑,与梁王一同归来;”
“二、花莲与梁王在一起,与宁王无关。”
“三,她独身一人。”
“我之前见过梁王对她的姿态,他一定很爱花莲。”楚帝兰说到这里,眸光有些暗淡,对这份注定无果的爱情表示同情,对梁王在这方面,表示同情。
“况且,你不觉得叛军的行动太拖沓了吗?按你的说法,他大可直接攻下黄道山一带,然后阔张领地,将朝廷逼得没有退路。而手上的女子们也是绝佳棋子,皇上若是枉顾她们的生死,必定令百姓寒心。”
“何须为了一座城,妥协将数十名女子返还。若毁她们清白是为了羞辱,留着性命是为了威胁,那为什么要偏偏‘优待’权贵家的姑娘,若真是为了如此,不该是相反的情况吗?”
左宁阑震惊地点了点头,的确啊!
“那......反叛的目的,就另当别论了!”
楚帝兰打了个响指,眼眸深谙:“还有,这次我们返京被埋伏之事......”
“她们三人平安无事,除了受些小伤外,唯你家小姐我受到如此‘招待’。与其说目的是我,更不如说是为了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