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的一同前往的使臣是,太子、齐王以及新上任的太尉云释天。
很快,前往和亲的时辰到了。
南皇准备了车辆百乘,无数珍贵器物、绫罗绸缎、银票银锭以及嫁妆需要准备的东西。
南皇象征性地说了些关心的话,以及那些平常并不相熟的人,似乎此刻都对她充满了留恋般。
楚帝兰化着明媚的妆容,临上马车。
她回头淡然一笑,楚任潇的眸中全然是担忧和不舍,楚家的人也都在场,只是这些都不重要。
红唇轻抿,楚帝兰的眸光比起曾经来,更沉静了。
她撩开车帘,挥了挥手:“再见三姐。”
楚任潇低着眸子,垂泪。围了满城的人们将道路拥挤地水泄不通,楚帝兰走进了马车内,放下了车帘。
她最爱的黄桃酥依旧摆在桌上。
“记得坐稳。”外面传来南穆的声音。
她撩起旁边的帘子,看到楚任潇遥遥地望着这边,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一天前。
会天大雨,道路湿润,空气泛着清新的味道。
房心凉沦落到了街头,逸风不见了,他答应好会来救她,连她最最信任的人也背叛她......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青楼的老鸨撑着一把伞说道:“姑娘为何沦落在此?”手中递给她另一把伞。
她勾起冷笑:“本小姐如此出名,加上楚小姐的如此宣传,怎么会有人不识得我?”分明是颓废的目光,却教人心生寒意。
老鸨心生怯意,却又想:她为何要害怕如今这个无权无势无财的女人?
“失了身份,失了名声也无妨,只要能爬上枝头,还管他用什么方法呢?房大小姐,想必你若是去了奴家这里,会有不少好处呢。”
房心凉站起身:“你觉得本小姐很蠢吗?”将老鸨手中的伞一把打掉,她突然面目有些狰狞地掐住老鸨的脖子。
老鸨被她掐得喘不过气来。
“如今以本小姐的名声,那些臭男人见了本小姐还不得即便掷千金也会想弄死本小姐?想要借此来赚我的钱!?本小姐精明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房心凉心中的恨全部发泄出来,她狠狠地往死里掐,又是雨天,街道上本是没有什么人。
她看着在雨水中的尸体,勾起大大的笑容。
谁让你想利用本小姐?只有本小姐利用别人,没有别人利用我。
用指甲狠狠地将老鸨的脸刮花,才满意地站起身来。
她撑起被染红的油纸伞,漫步在雨中,脚下点出朵朵血花,绽放在雨水中,令人心颤,绝望而妖娆。
左宁阑从有些遥远的地方走出来。他瞪了瞪眼,这女人真是......心狠手辣,虽那老鸨的确不怀好意,但她竟然直接将人杀死,一个女子怎会有这等力道?
突然,本该死去的老鸨突然身体发红,一道奇异的红光笼罩在她的周围,竟然慢慢地站起了身来。
左宁阑不可置信地一愣,随后慢慢接近老鸨。
老鸨的眼睛散发着红色,如同着了魔,他狠狠将老鸨给敲晕,一阵心惊肉跳。
房心凉在漫天的雨水当中转着油纸伞,身体转圈,如同一朵明黄色的花朵。
“哒,哒,哒......君来也~”
“清雨化血水,以心为祭奠,换我一己力,送君而归矣......”诡异的歌声充满了整条小巷。
楚帝兰正在左宁阑的院子当中喝鱼汤,突然有人大力地推开了门,只见左宁阑的身上有着几处撕咬的伤口,而他手中还拖着一名昏死的面目狰狞的老鸨。
她的勺子当场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连忙迎了上去。
左宁阑捂着伤口,面色发白:“小姐,快将她绑起来,剩下的......”
楚帝兰点头,从旁边的抽屉中翻出绳子,打了死结。
她拿起摆放在房间内的医药,帮他处理伤口。看到那些伤口,有些不可置信:“这是......人咬得!?”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伤口,撕咬地血肉模糊。
左宁阑点了点头:“小姐,说真的,你可能不会相信......”他将房心凉杀人之后死人突然活了并且突然醒过来将他咬成这样的事情告诉她。
楚帝兰面色一僵。
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房心凉的力道,怎么可能敌得过一个这样壮实的中年女人?”要知道房心凉没有半点内力,完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个。
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一种蛊虫。
噬血蛊,若是下在人的心口处,在一定时间后便会附在心脏处,将心脏慢慢腐蚀,只是时间会比较长,有三四年才能够完全吞噬。
而且,噬血蛊有无数子蛊在血液当中潜伏,若是碰到中蛊者的血,子蛊就会透过皮肤进入血液,顺着血液来到心脏。
只是中了蛊的人是否能够提升一定力量,楚帝兰不得而知。
对于噬血蛊她只是听说过。但她也只是听时门玉讲过,这种蛊虫的危害性极大,当年在墨家人的控制之下已经几乎被屠尽,没有母蛊便不能够繁衍。
最重要的一个特性是,若是中蛊人失血,失血处很快就会凝结,因此中蛊之人还不会轻易死去。
这时候,人就是传播的媒介。
只是,这到底是否是噬血蛊,她还需要确认一下。
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来到那老鸨身边,左宁阑见到她靠近那人说道:“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太危险了!”
楚帝兰在她的手腕处轻轻划了一道,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入小瓷碗当中。
眼前的伤口,血流变得越来越细小,能够看到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凝结,过了一小会儿,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左宁阑看得是瞠目结舌......
“左宁阑,千万不能沾......”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顿住了,猛地看向左宁阑。
他的眼睛已经开始猩红了。
“小姐,我觉得,身体好像要炸裂了一样......”
楚帝兰手中的瓷碗险些洒掉,她慢慢地向前走了两步。
“小姐,不要过来!属下是不是也要......”他刚才怎么可能没碰到那老鸨的血?
“不,不是!这是蛊虫,母蛊在房心凉的身体里,那老鸨只是中了子蛊,而且时间很短......你不会有事的!”她想要靠近他,左宁阑颤抖着往后退去。
“小姐,你不能过来!我怕我.....”
“我说了不会有事的!”
“小姐,你了解这种蛊虫吗?!如果,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呢!?”左宁阑眸光猩红。
楚帝兰心中一凉,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