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带他进君家的祠堂,他亦看过一些君家先辈的手札,那些手札中,亦有被君家人舍弃的命依,而君家人之所以舍弃命依,无一不是心灰意冷到了极致,宁可去受血咒的痛苦,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想再和命依在一起。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手札上的事儿,对他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似的,那么的遥远,也是那么的不可能。
但是现在,他却也成为了其中之一。
可笑且可悲。
他苦笑了一下,手慢慢的从她的脸颊处移开,更加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是需要他的。
她……会爱上别人吗?
他知道,他在害怕,在恐惧,怕有一天,她的心中,装着满满的都是另一个男人,而他和她之间,终究成为陌路。
手,在颤抖的更加的厉害,纵然他努力的想要克制这份颤抖,但是却徒劳无用。
君乐颜自然也注意到了梅北辰手的颤抖,连带着,他这会儿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厉害。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她问道。
“没……没什么。”他勉强地道,只是心中的那股绝望,却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了似的。
只是下一刻,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一股腥甜的感觉,猛然地从喉咙口冲出,梅北辰深深的咬着牙,紧抿着薄唇,不让鲜血从口中吐出,于是硬生生的又把这一口血咽了回去。
如果真的让她看到他吐血的话,只怕会吓到了她吧。
只是即使咽下了血,但是口中那种血腥的感觉,却依然还是存在着,梅北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拿起了床头柜处的一杯水猛地喝了起来。
君乐颜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他拿的这杯水,是她的水,倒不是她在意一杯水,而是以他的个性,一般来说,并不会犯这种错,而且他喝水的模样的很急,像是有什么问题似的。
当梅北辰把一杯水喝完,总算是觉得口中的血腥味儿散去了一下。
也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他拿着的是她的杯子,“抱歉,我让人进来,把杯子洗一下,再重新给你倒杯水。”
他说着,支起了身子,去按了铃叫人,毕竟,这会儿他要握着她的手,而她7个多月的肚子躺在病床上,起身也不便,所以他的行动范围,基本上也就在床周围,不可能去洗手间洗杯子再去饮水机那边倒水。
君乐颜的视线,瞥向了被他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的杯子,倏然视线一凛,在杯口的位置处,她看到了一抹淡红色。
有点像是口红的颜色,但是她和他都没有用口红,那么这抹淡红,是什么……难道是……
君乐颜正想着,病房的门已经被人推开,是护工走了进来,梅北辰吩咐着护工,护工颇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梅北辰和君乐颜交握在一起的手,然后才拿着杯子去洗手间那边洗杯子。
“你真的不要紧?”君乐颜突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