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大惊,连忙拦在了赵俊霖面前,“大家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嘛——”
“就这王八蛋这样胡乱冤枉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俊霖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瞪着眼睛的模样充满了戾气,吓得林守业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指着赵俊霖,结结巴巴地叫嚷:“你还想打人?我说的不对吗?你想打我,我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一声大喊,这附近住着的可都是我们本地人——”
闻言,不仅是赵俊霖想揍人,就连赵金德也捏起了拳头冲了上去。
林守业一边大叫一边也操起了身前的椅子。
眼看,事情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白萍急得大喊了一声:“住——手——”
这一声大吼声若洪钟,白萍用力了全身所有力气喊出来的,虽然有损形象,可好在三个男人都愣住了,暂时忘了打架的事。
“打架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们都是小孩子吗?我们当初一起干这事的时候,是奔着什么去的人,你们都忘了吗?”
白萍俏脸紧绷,严肃地看着他们,一时间竟然把这三人给震住了。
接着,她继续说道:“林组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什么?”
“白萍——”
白萍话还没说完,赵金德和赵俊霖就同时大叫,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白萍。
白萍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匆躁的眼神,继续看着林守业说道:“你提出的事情,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林守业见白萍支持他,理解他,手上的椅子不自觉地落到了地上,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是吧,你也觉得我说得没错吧?”
白萍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记得当初找你来做翻译的时候,赵俊霖有和你约定过,你只管做翻译工作,其他的事都由他们负责,是不是?”
林守业轻轻“嗯”了一声,“是有这么回事,那又怎么样?”
白萍笑了笑:“我们是一个团体,应该彼此信任,当初既然对彼此的分工有过明确的约定,我们就应该信任他们,把销售这块完全交给他们,否则大家互不信任,到最后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
林守业不吭声了,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白萍继续说道:“照赵俊霖刚才所说的,这一个月咱们一共赚了壹万壹仟贰佰肆拾块钱,除去本钱,也还剩下叁仟贰佰肆拾块,更何况咱们还有四千多本书在这呢,这利润如此巨大,如果因为彼此不信任让这生意干不下去了,这可是我们所有人的一大损失呀——”
一听这话,林守业哪里还舍得退出呀。
一时间三个男人都沉默了,见他们终于平静了下来,白萍继续劝道;“都说和气生财,老祖宗这句话真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
林守业忽然笑了,说道:“刚才是我太冲动了,在这里给二位兄弟赔个不是。”
他突然道歉,让赵俊霖和赵金德都有些意外。只听林守业话头一转,又道:“这段时间辛苦二位了,你们整天出去跑,很辛苦的吧?”
赵俊霖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了?他有这么好心?
果然,林守业下一句话就把赵俊霖气了个半死,只听他说:“我有一个侄儿,刚刚初中毕业,不想继续上学了,现在也没个工作,既然你们这么辛苦,不如让他也跟在你们身边,帮着分担一下?”
这话一说出口,赵俊霖和赵金德以及白萍,三个对视一下,都明白了他的心思。这还是不放心,怕赵俊霖和赵金德合伙吞钱,想要安插一下自己人充当耳目呢。
赵俊霖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瞬间就想散伙,可白萍却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对林守业说道:“行,这没问题。”
见白萍答应了,林守业激动地上前要与白萍握手,却被赵俊霖冷着脸瞪了一眼,吓得他赶紧缩回了自己的爪子。讪讪笑道:“那个我,我就是那什么,呵呵,呵呵呵-”
这一点谈妥了,接下来就该说分钱的事了。林守业的意思是,本钱是四个人平摊的,分钱也应该平均分成四份。
白萍却提出了异议,说道:“我和林组长只出了本钱,其他的一应事务都是赵俊霖和赵金德在处理,按理说应该给他们俩开一份工资才对。”
林守业有些不乐意,这样一来自己就得少分许多钱呢!可是人家确实出力甚多,自己也无从反驳呀?
不过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那我翻译了这本书,是不是也应该拿份工资呀?”
赵俊霖一听就乐了:“照这么说白萍也应该拿份工资,我们弄这本书的点子是我想出来的,具体怎么排版,要印什么内容,以及封面等等都是白萍的主意。在这本书成书之前的准备工作中,白萍也同样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林守业不吭声了,却撇了撇嘴,明显是不太服气。
白萍见状笑道:“这样吧,赵俊霖和赵金德出力最多,他们一人拿四百块工资,我和林组长出力较少,一人拿一百块工资,大家觉得怎么样?”
“一百块?这也太少了吧?”林守业立刻不高兴地嚷嚷了起来。
赵俊霖讥笑一声,把手一挥道:“你和白萍一人两百,行了吧?”
林守业想了想,不吭声了,其实严格说起来,自己不过辛苦了几天时间,能拿两百,已经是赚了。
最后,赵俊霖和赵金德每人分了两千玖百一拾块,而白萍和林守业则是每人分了两千柒百一拾块。
钱拿到手上,林守业顿时乐得找不着北了,先前的不愉快也瞬间被抛到了脑后。
等林守业走后,赵俊霖趁机劝道:“你看,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不但回了本,还尽赚柒百壹拾块,比你在厂里上班可强多了!”
白萍笑呵呵地抚摩着手里的那一沓钱,心里满足得快要溢出来了,这下家里欠供销社的钱可算是能还了。
见状,赵俊霖连忙趁热打铁,说道:“不如你在工厂那事就别干了,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那么几百块钱,还要受人家的气,看人家的脸色,何必呢?”
“这——”白萍沉默了,赵俊霖的话听起来有些道理,工厂的工资太少了,又学不到什么东西,若是跟着赵俊霖一块跑销售,去开发市场,也许赚的会更多呢?
因为不敢冒险,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做生意,白萍一直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打工”,把自己局限在了“打工”的范畴里。现在想来,也许是自己太过迂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