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枪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子弹在枪膛内炸开,嘭的一声爆成了卷曲的铁疙瘩,尽管他一察觉不对就及时歪头,但半张脸还是被炸得没了皮,惨叫着摔倒在地。
杨树看都不看,冷哼一声,一脚将他卷到了我脚下。
这一脚看似轻描淡写,却也踢碎了他的骨盆,再想挣扎都没了力气。
而腿脚被废的冯锆也终究抵不住骨折肉裂的剧痛,躺倒地上抽搐起来,手机闪光灯的映照下,他疼得满脸是汗,五官抽搐得变了形,但他还是咬着牙关不肯呻吟求饶:“你们知道袭击边防……是什么罪吗?”
我眯着眼,看着脚下这张扭曲的面孔,心里竟萌生出浓浓的恨意。
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生出恨意,或许让人难以理解,可此刻,我就是恨,恨得咬牙切齿。
“杨树,扒了他们这身衣裳,这种败类,不配穿它!”
杨树扯住两人的衣服,连蹬带踹的把他俩扒成了赤膊,我这才觉得舒服了些,也不多说,掏出从吴家联络点搜来的手雷,将其中两枚挂到了冯锆的脖子上。
见到这手雷,冯锆终于闭上了嘴,显然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也随之溃散了。
他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虽然没吭声,但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成王败寇,老子既然落进你们手里,杀剐听便。
我狞笑起来,跟老子装硬汉,那是你不知道老子调理过多少败类!
我也不逼供,直接将他们手脚绑了个结实,随即让杨树撬开了冯锆的嘴,拔掉一枚手雷的拉环,将手雷狠狠塞了进去。
冯锆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死死咬住手雷,连哆嗦都不敢再多哆嗦一下。
他亲手改装的手雷有什么威力他自己最清楚,甭管他演技有多高,装得再怎么宁死不屈,这种与死亡玩舌吻的游戏,都能将他的面具彻底撕碎,露出其下那丑陋而卑怯的灵魂。
其实这个游戏,就像玩俄罗斯轮盘赌,只不过将装有实弹的弹槽,明示在双方面前而已。
他要是真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完全可以立刻将手雷吐出来,搏一个同归于尽的结局。
而且这次的手雷跟以往不同,以往都是正常的手雷,就算被吐出来,也有两到三秒的缓冲时间,我有充足的时间躲避,而这颗很可能缩短了引信,完全可以说是瞬发,我应付起来也更麻烦些。
可惜,无论改装或是没改装过的,有资格跟我对赌的人中,至今还没有一个敢吐出来。
我从怀里掏出了黑子的那张合照,递到他眼前:“就这么送你俩上路,已经是便宜你们了,指望你这样的人懂得忠诚、爱国是不可能了,但记住,下辈子投胎,别再坑自家兄弟!”
说着,我朝杨树和吴边摆了摆头,转身就走。
但刚刚迈步,就听冯锆呜呜起来。
转身再看,哪还有什么宁死不屈的硬汉,只剩涕泪交流的鼠辈。
我冷笑着冲杨树示意,杨树上去拔出了手雷。
冯锆乖得像条哈巴狗:“晚上八点,红漆桩、界牌岭、吉龙沟,他们会分三路越界,大概有三十多人,带队的是大巫师,究竟是阿尼索夫还是乌特金就不清楚了……”
“知道的我都说了,给个痛快吧兄弟。”
本来我心头的恨意已经消了不少,可他这兄弟二字,却让黑子的面孔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塞回去。”
说完,我转身就走,杨树动作麻利的将手雷塞回了他嘴里。
我绝不允许这种败类继续混迹在队伍之中,虽然不想惊动组织,但还是要用自己的方式替队伍清理门户,一刀杀了他虽然痛快,但不解恨!
要知道,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过程,我要让他充分享受口舌僵直,咬不住手雷,眼睁睁的看着手雷从嘴里一点点滑脱时那种深深的绝望!
或许有些圣母会说我心太毒,但我不在乎。
对他仁慈,就是对黑子不义,对小海和兰姨的不敬!
我听到了身后那歇斯底里的嚎叫,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的爆炸,声浪、烈焰、冲击波掀起的烟尘,但这一切都被杨树振起的刀风隔绝在后,我们往前走,洞子就在我们身后塌陷,倒是免去了他们曝尸荒野的结局,权且算是他交代清楚的奖赏吧。
眼见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两点,距离黑巫教大举越境只剩六个小时了,我坐在副驾上拨通了吴威的电话:“大师伯,有关于阿尼索夫和乌特金的资料吗?”
“哦,他们联手来犯?”
“不,得到的消息是,其中之一会带队来犯……”
我将消息如实反馈给了吴威,吴威似乎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并没就这两个黑巫教的大巫师做出什么点评。可我虽然不清楚这两个人的事迹,对大巫师的分量还是略有所知的,如果以玄门的理论评判,大巫师,相当于我们所说的事实长生!
与肖家老祖们的事实长生不同,大巫师是以活人的身份成就了事实长生,本体拥有的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人体的极限,与佛门的金刚不坏,道门的刀枪不入有些类似。
或许有人觉得,金刚不坏也不过尔尔,那只能说明你被江湖杂耍给忽悠懵了,真正的金刚不坏,绝非胸口碎大石、喉咙顶大枪之类所能比拟的,那是相当恐怖的一种存在。
黑巫教等级明确,低中高三等巫师之外才是大巫师,通常任何一个大巫师都能主宰一个教区,搁在黑巫教那也是一方霸主,这次他们能出动大巫师带队,老子还真是受宠若惊。
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不断放大,或许,我该去会会这位大巫师。
我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吴威,不出意料,他强烈反对。
“大师伯,若是咱们不加任何阻拦,让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他们肯定会生疑,甚至因此踌躇不前也说不定。派些实力不济的去,又未免太假,我去,正合适!”
“你放心,我只是试探一下就假装败退,他们定会轻敌冒进……什么?我不会演戏?哈哈,你放一百个心,别忘了我是行伍出身,咱们的队伍当年就擅长诱敌深入,虽然已经过去了大几十年,这份看家的本事,可从没落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