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虽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但此去京城危险重重,并不是去玩乐的。因此,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距离明年你及笄可没有多长时间了,武功要是落下了,那你可就参不成军了。还有干娘,她日日念叨着让你学女红学厨艺,怎么可能让你跟着我去呢?”
低头附耳,梅心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道:“你及笄之后该议亲了吧,有没有喜欢的人?还是说你还像小时候一样非你的南哥哥不嫁?”
说起小时候他们玩过家家的事梅心笑了,直起头,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说起来你的南哥哥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我记得他长的似他的母亲白白净净的跟个书生似的,小小年纪背着个手一本正经,跟个小大人似的,怎么这一两年不见就变成了会掏鸟窝会打蛇的调皮捣蛋鬼了?”
想起那犹如白瓷娃娃的小孩儿,梅心的思绪被拉远。上一世她死前苏妙弋尚未婚配,不过他二人青梅竹马,袁暮秋还算是满意,十有八九是许配给他的。
心中一震,一张娇俏的脸立时就红了。苏妙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说什么呢,什么非他不嫁,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况且,我们俩那是过家家玩呢,当不得真,至于他怎么变成调皮捣蛋鬼了,那还不是我的功劳。姐姐,你是不知道,他也忒胆小了,上个树磨磨唧唧长篇大论,说什么掏鸟窝不对,跟和尚念经似的我都快被他烦死了。”
要不是自小就在一起玩,他又死缠烂打阴魂不散,走到那儿他就跟到那儿,她才不跟他玩呢。一天天的子曰,子曰,子曰的她脑仁疼,人都跟着变傻了。
梅心看她一脸嫌弃,笑而不语,落秋忍不住了,张口就道:“烦还天天在一起玩,这要是不烦那该是什么情形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胶……”
话未说完苏妙弋就恼了,大喝一声道:“不许说!”
恼羞成怒追上去就打,落秋故意逗她,不让说,偏说.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明媚如阳光一般的少女,边打边闹,边闹边笑,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好,带去义英堂给孩子们准备的东西也全都装上了马车。袁暮秋一一清点之后拿着单子走过来,当看到女儿跟落秋又在嬉笑打闹,她走上前低声呵斥道:“妙弋,这是那儿,容得你在此胡闹。”
笑闹的厉害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老娘也在这儿,最主要的是又被抓了个正着,苏妙弋一听立时就老实了。规规矩矩的躲到梅心身后,落秋则上前行礼告罪。
到底是梅心身边的大丫鬟,平日里还算是知礼懂事儿,袁暮秋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为难她。嘱咐了她几句便道:“天气冷了,牛车上拉的全是棉被,棉袄和棉裤已经定下了,过几天就能送过去。这是清单,里面的鸡鸭鱼肉和大米都是庄子上今儿一早送过来的,请大小姐过目!”
虽是梅心的干娘,袁暮秋夫妻二人却特别特别的谨慎,也从来不敢托大。因此,只有私下里叫梅心的乳名,外人面前从来都是称呼她为大小姐。
梅心习以为常,接过清单一目十行的略略一扫,觉得这些东西全都用的上,便道:“我记得有个庄子里种了果树,要是有收成也送些过去吧。不用多,十岁以下的孩子每人能吃上一个就可。”
养兵费钱,养孩子更费钱,尤其是凉州十九城中的遗骨几乎全部都在此,更是难上加难。孩子们不容易,想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活着更是难如登天。而若没有义英堂,他们其中许多人只怕都活不过冬天。即便是能存活下来也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更有甚者会偷会抢会为了活下去而成为罪犯。
连年征战国库并不充盈,再加上皇上本身并不赞成办义英堂,养育这些孩子们并且培养他们成才朝廷没有出一分钱。自义英堂初办到如今,上百年过去了,梅家人无不为此耗尽心血,梅大将军更是节俭,把能省下来的全部都给了这些孩子们。
其实,对于义英堂的存在群臣是各持己见,有些认为这是义举,朝廷应该支持,有些则认为梅大将军是沽名钓誉故意收买人心。而几年前还有御史弹劾过,说凉州十九城的百姓只知凉王,不知皇上。
义英堂里的孩子们受梅大将军重视,梅心身为其女更是十分关心。再加上梅家暗卫皆是出自义英堂这些孩子们,她重生之后更是深知其重要性,故而,比上一世更加上心。
袁暮秋心善,又是一位母亲,也特别喜欢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们,浅浅一笑道:“前两天大小姐就吩咐过了,昨儿就送去了。孩子们都很喜欢,只可惜太少了。等下一批果子摘下来到时再送过去,也让那些没吃到的孩子们尝尝。”
语毕,不知从那儿回来的小安子跳下了马车,欢天喜地的走向梅心道:“出去见了个朋友,刚好赶上,姐姐,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
梅心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带着一队人马就离开了。苏裕安兄妹同行,落秋又打趣起了苏妙弋。
义英堂人多,建地面积大,因此,虽在城中却在最北边,距离大将军府有一段路程。身上有伤容易疲惫,加之这两天也没有睡好,梅心上了马车没有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何时,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声马嘶鸣声给吵醒了。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所乘坐的马车就猛的往前冲,一下子没抓稳整个人往前栽,刹不住脚就势一滚她冲了出去。
由于怕吵着她睡觉,落秋等人骑马的骑马,坐在后面的马车里的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以致于她身边无人,也根本没有人抓住她。
不过,好在她有武功并且身手矫健,冲出马车之后很快就稳住了身形。纵身一跃将车夫带起,飞向屋顶的同时她看清楚了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