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银子心中烦躁,虽说现在国库充盈不似他登基那会儿艰难,但他不可能拿国库里的银子去填这个窟窿啊。再说,这都是第几回了,自小到大一直帮他付账,帮他善后,帮他擦屁、股,真的烦透了,所有的耐心以及兄弟之间的感情也消磨完了。
一脸疲倦的在椅子上坐下来,皇上道:“银子的事儿先放一放,等朕问清楚了再说。账本儿你也一并带去,上面的一些珠宝首饰你去楚怀王府找。那些都是御赐之物,当铺绝不敢收,肯定在王府里。”
一想到梅家人拿命换回来的东西极有可能被楚怀王送给了某个小妾或者是某个女人,皇上的心里就堵得慌。这都什么破事儿,真是晦气!
思来想去觉得不妥,皇上再道:“罢了,你找到以后将御赐之物全部送回宫中,另外再挑一匹同等价值的以朕的名义赏赐下去。”
怕梅家人恶心,也想以此彰显皇恩浩荡,皇上觉得此法不错。既把东西还了回去他又博了个好名声,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宗政明臻虽然不完全了解梅心,但设身处地的去想还真是挺恶心的。尤其是那些东西都经过上官新柔以及楚怀王的手,还回去她都未必会要。故而,即刻道:“皇上圣明,微臣遵旨,微臣告退!”
语毕,再次行礼,看到皇上摆手示意他出去,宗政明臻离开了。
须臾,门关上以后皇上看着肖启辰说:“昨夜梅心态度如何,可有怨言?”
让肖启辰上门要人本就有试探之意,皇上想看看梅心的反应,也想看看她是否真如她自己说的那般不在意,真的不记恨太子。
肖启辰深知帝心,不敢隐瞒,但是私下里他和梅心说的那些话却是只字未提。
皇上生性多疑,听见梅心一开始很气愤,后面则提出了条件,笑了,也彻底的相信了。
其实,肖启辰正是深知他疑心重才故意实话实话的,要不然他替梅心遮掩,说她不生气,那皇上才真的会怀疑。所以,说一半留一半,半真半假的就把这事儿给交代了过去。
甚是满意,皇上看着肖启辰淡淡的说:“此事辛苦你了,一夜未回你夫人该担心了,回去吧。给你两天假好好休息,走之前把梅忠处理了,这事儿以后就烂到肚子里,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
皇家丑事自然不敢多言,更不敢往外传,除非他是不想活了。肖启辰道:“多谢皇上,微臣告退!”
行礼,躬身退出去,肖启辰很快就离开了乾清宫。
同一时间,东宫太子府中,太子妃邱雨薇正拿着大婚时未燃尽的一对龙凤烛发呆。她嫁给太子虽然是皇上赐婚,但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而刚成婚那会儿他二人也是蜜里调油恩爱不已。
太子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爱慕的男子,唯一喜欢的男子,倾注了所有的真心。可自从她生了女儿以后太子就对她淡了下来,两个侧妃争宠,随后又有好几个美人被抬进府,她与太子之间慢慢有了隔阂。
身为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独占太子。临出嫁之前她的祖父也跟她谈过此事,她母亲也曾不止一次的告诉过她,让她想开点,让她不要在意。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她愿意自己不会在意的,可知道和现实是两回事儿。看着一个个女人被抬进府,被太子宠幸,给她敬茶,她心如刀割。
慢慢的她在不能接受中接受了,适应了,甚至是麻木了,但祖父突然间告诉她梅心与太子有染,并且已经怀了身孕。
五雷轰顶,晴天霹雳,她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梅心粗陋连她身边的婢女都不如,给她提鞋都不配,凭什么跟她抢丈夫。最主要的是她是她的朋友,她怎么可以觊觎她的丈夫。
太子也是,睡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一向她最看不起的梅心,而且还让她怀了身孕。
她恨,她恼,她怒,她奋笔疾书给太子写信。一封又一封,一封又一封,却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她想质问梅心为什么,她却不见她。凭什么,她凭什么拒绝,她又有什么资格拒绝?
她才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她才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她凭什么拒绝,凭什么不见。
随着怒意盈满胸腔冲上心头,邱雨薇将手中的蜡烛捏碎了。一小块儿一小块儿跌落就像是她眼中的泪水。
贴身伺候她的周嬷嬷有些担忧,忍不住上前道:“娘娘,马车备好了,但您真的要去吗?先不说皇上刚刚下旨封梅少将军为镇国长公主,就是……”
怒目而视愤然而起,一把将手中的蜡烛狠狠的摔在地上,邱雨薇道:“去,为什么不去,是她没脸见我,又不是我没脸见她。她不是一向自命清高不与世间女子为伍,我倒要去问问她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眼睛微眯,嗤笑一声,邱雨薇面容扭曲一脸愤恨的冷嘲热讽说:“镇国长公主,皇上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就是不知道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同意不同意。”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邱雨薇在知道梅心怀了太子的孩子以后将一腔爱意全部化成了恨。
周嬷嬷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张口道:“昨儿奴婢听下面的人说秦良娣看到鱼虾吐了两回,只怕是有了身子。”
心中一震眉头深锁,邱雨薇面沉如水的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停了避子汤。请了太医看过没有?”
自从生下女儿以后她就给每一位侍妾赐了避子汤药,在她没有生下嫡子之前,她是不会让她们有孕的。
周嬷嬷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数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请了,估计是日子尚浅又或者是她收买了太医,太医说是脾胃不适导致的呕吐。让她最近一段时间吃清淡点儿,多卧床休息。”
意有所指,周嬷嬷十分肯定。
邱雨薇与梅心不同,对于后宅那些妇人手段十分精通。因此,吩咐说:“盯着她,若是,直接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