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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来香蒲和木樨跟着,豆蔻领命而去了。

由于之前见的是鲁青川,不算是外人,梅心并没有装扮,穿的也是半旧不新的袄子。考虑到是第一次见面,又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皇上跟前的红人,这样出去有些失礼,也觉得不合适,梅心回到清芷榭重新换了身衣服上了妆。

一柱香后重新梳过妆的梅心来到了前院儿,刚入前厅就看到地上摆了十几个大樟木箱子。没想到能要回来这么多的东西,她不由自主的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说实话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回这些东西,尽管其中很多东西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但经了楚怀王府的手,她觉得恶心、晦气、看着更碍眼。所以,她是想要皇上直接给她银子的。

一百万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天文数字,对于世家大族也非常多,但对于皇上而言却不过是九牛一毛。最主要的是皇太后疼爱楚怀王,纵然皇上不肯拿这笔银子出来皇太后也肯定是会拿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将这些东西全部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人都挺恶心的,也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更不在乎梅家的一颗赤热的忠心。

沉思间,与宗政明臻说话的梅仲恺率先发现了她,朝他低声说了句“我大姐姐来了”,他就迎了过来并且叫了一声:“大姐姐!”

闻声回神梅心本能的微笑,嗯了一声后淡淡的说道:“夜里冷,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件衣服?”

凉州下了今年第一场雪,京城这边据说也快了,今天冷了许多。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梅仲恺浑不在意的说道:“还好,不是很冷!大姐姐,这位是宗政侯爷,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

随着梅仲恺转身梅心看到了宗政明臻,只见他内穿深青色云锦圆领长袍,外披玄色斗篷,腰上束带,带上系着一块儿翠玉玦。面如冠玉,肤如白雪,尤其是在那条红色抹额的映衬之下,更显的他貌美无双。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原本是说女子的,但梅心觉得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他相貌惊人却与晏惊尘不同,晏惊尘是柔弱的,像江南的书生。他则是阳刚之气十足,再加上他很高,身材不胖不瘦,并不雄壮魁梧,一切都恰到好处。

梅心看到晏惊尘的美时觉得不舒服,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却觉得赏心悦目。京城贵公子,皇后的亲弟弟,御前的红人,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宗政明臻,见过长公主!”他是一品侯爵,以梅心正三品的官衔见了他是要先行礼的。可现在人家被封为镇国长公主,等于是皇帝的女儿,他就必须先行礼了。

看他拱手行礼甚是客气,梅心道:“侯爷客气了,外面冷,里面坐吧!”

在军营中长大,见的最多的就是男人了,纵然他美貌,看着赏心悦目,但也仅仅是赏心悦目而已,并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感觉。所以,梅心一说完话就率先抬步朝厅中走去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子忽视容貌,宗政明臻对她的好感呈直线上升。心道她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不是肤浅之人。

梅仲恺没有跟上去,而是对宗政明臻做了个请的姿势说:“侯爷请!”

微微一笑宗政明臻也没有与他客气,先他一步走,梅仲恺立刻跟了进去。

端坐上首,丫鬟上茶,待在梅心的下首坐下以后宗政明臻才发现她变了。比在凉州时好看了不说,浑身上下的气度也大不一样了。

因为穿的是女装,梅心今日梳的是随云鬓,没有戴很多头饰,只戴了一把小扇子形状的赤金红宝石步摇。步摇的坠子上用的是黄豆大小的红宝石,宝石镶嵌在细细的金链子上。金链子一共有六条,一条上面有八颗红宝石,宝石与宝石之间隔开,随着走动来回晃动,甚是美丽。

除了头上戴了步摇以外,梅心今天穿的也很漂亮。上身穿的是青色对襟褙子,下身则穿的是十六幅月华裙,外面披了件白狐披风,腕上戴着一只翠玉镯子。细看之下那翠玉镯子竟和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差不多,宗政明臻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

不得不说真的很巧,他此时穿的是深青色衣服,她穿的也是青色衣服。她手上戴的镯子和他腰间的玉佩也很相似。而且这都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一个披着玄色斗篷,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站在一起就跟商量好的似的,说不出的和谐和般配。

般配二字涌上心头宗政明臻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惊讶了才会这么想,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梅心看他盯着自己摇头,以为是自己哪儿穿的不妥,下意识摸了摸身上未解下的披风说:“怎么,是不是我穿成这样很奇怪?其实,我自己也挺不习惯的。”

这是真话,尤其是行走之间更是觉得碍事。

闻声回神宗政明臻又摇了摇头,笑逐颜开说:“没有,很好看,青色很适合你!”

不喜欢大红大绿等鲜艳的颜色,梅心道:“嗯,我也觉得!侯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看着曾经被自己抱在怀里狠狠疼爱的女人,听着她淡漠疏离的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宗政明臻有些不舒服,感觉怪怪的,很诡异。就像是她刚刚的态度一样,明明所有的女子见到他都为之着迷,垂涎三尺,可她竟然没有一点儿感觉。

非但没有一点感觉,压根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敢打赌,他一会儿走了,明天再遇见说不定她都不记得他是谁。

显然,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也在不知不觉间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我字子谦,若长公主不嫌弃就叫我子谦吧。”一句话惊的站在他身后的梓琛差点掉了下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不,应该说是耳朵出了问题,要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自家侯爷跟一个姑娘说这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