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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尖用力牢牢的踩住他的脚踝骨,韩大夫疼的嗷嗷大叫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可以的,我可以。”

落秋生平最看不起孬种,尤其是男人。因此,收刀便十分不屑的说道:“早这样不就行了,浪费唇舌。”

朝落秋打了个眼色让她适可而止,梅心回头看向周太医说:“怎么样?”

眉头深锁一脸沉重,周太医轻轻的摇了摇头说:“出去说吧!”

抬步要走,那想到像是缓过气来的梅婉之说:“周太医,不必背着我,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大姐姐,我想听,不要瞒着我。”乞求的目光令梅心无法拒绝,她看向周太医说:“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避讳的,我妹妹想听您就告诉她吧。”

事关她母子三人的性命,若瞒着她只怕她心中愈发不安和害怕。

未语先叹气,周太医颇有些无奈的行礼说:“请长公主恕罪,实在是时间太长了,而且她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力气生了。长公主选吧,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只保一方他尚且有些手段,但也不是十分的有把握。所以,母子平安他是断断做不到的。

心中一怔梅心下意识的看向韩大夫,韩大夫大惊,探口而出畏畏缩缩的说:“我先看看。”

语毕,自己麻溜儿的到了床前。

先是把脉再是伸手去掀被子,晴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伸手就疾言厉色的说:“你干什么,你是男的。”

男女授受不亲,又更何况妇人生子时都是没有穿裤子的。而这要是被他看了去,梅婉之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做人。

被落秋给吓坏了,一时情急韩大夫就忘了。不过,他并没有撒手,而是转头看向梅心说:“大夫眼中无男女,如果你们连这个都要忌讳,那今夜注定是要一尸三命了。”

他不是神仙,攸关性命更不能乱来。所以,不给他看看,他难以施救。

梅心虽然在军中长大却也知道女子的名誉有多么重要,有些犹豫,她蹲下身握住梅婉之的手,一字一句的说:“我们梅家人在世间行走从来不在乎名利,只求堂堂正正问心无愧。婉之,为了你和孩子的性命……”

“大姐姐,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会害怕了。”一语双关梅婉之看向韩大夫,一句“有劳了”让晴雪松了手。

若是平常晴雪必会再劝,死谏,但此刻性命攸关,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况且,相较于性命,清白和名声根本不值一提。

得到同意韩大夫掀开了被子,先是像孙嬷嬷那样摸了摸她的肚子,再是拿出一卷银针说:“孩子快不行了,必须要马上拿出来。我现在需要一把锋利的匕首、烈酒、剪刀、干净的布以及用沸水煮过的针线。”

语毕,他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一包药粉来,直接混水让梅婉之服下后她就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因为上一世知道他切腹取子成功了,梅心马上命人去准备。晴雪对这里熟,她带着落秋就去厨房了。

内室不大,人不宜太多,梅心请周太医和孙嬷嬷从旁协助以后又留下了云罗和白芷二人。白芷本就是医女出身,给韩大夫打下手正合适。

房间内有条不紊的开始施救,生孩子,房间外余夫人鬼哭狼嚎的喊着自己儿子的名字。

梅心怕太吵会打扰到韩大夫,出了内室以后就直奔隔壁的会客小厅。与此同时她命人将院子里的众人全部带到厅内。

厅不大,主位上放了两把太师和一张桌子,下首左右两边各放了两把官帽椅,椅子中间有小桌子,桌子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天气寒冷没有地龙,一走进去就寒意彻骨。撩起斗篷在主位上坐下,梅心将御赐的金鞭放到桌子上,然后看着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的余夫人说:“余家虽是新贵但到底也是读书人家。余夫人见了本公主一不行礼二不问安,躺在地上撒泼打滚鬼哭狼嚎的怕是有失体统吧。”

许是年轻时过于操劳,余夫人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岁了。

余家乃是泥腿子出身,祖上几代都是种地的。所以,余家在未得侯爵之前余夫人只是一个乡野村妇。

大字不识一个,为人也不温厚。一想起儿子现在还被吊在树上,她爬起来指着梅心的鼻子就破口大骂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别以为我怕你。你私闯侯府,殴打我儿,吓到我的小金孙……”

“小金孙,在哪儿?”晴雪说余家二爷刚成亲,尚未有子嗣,不知她那来的孙子。

心中一怔立刻将若云拉到了身边,余夫人指着她的肚子说:“在这儿,我告诉你,我的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去宫里告御状。”

眉头微挑面色清冷,梅心拿眼一扫众人明知故问道:“她是谁,不知腹中怀的是谁的孩子?”

语气平平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压力,余夫人尚未回答,一个散了钗环披头散发脸被打肿的婆子就跪了下来,据实以禀道:“启禀大小姐,奴婢赵婆子是二小姐的管事妈妈。这小蹄子叫若云,原是二小姐的陪嫁丫鬟。几个月前她爬床勾搭姑爷,眼下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大夫说她怀的是男胎,几个月来可劲儿的作践二小姐。”

若云害怕连忙摆手否认道:“不是,不是,是二小姐同意的,是二小姐让奴婢伺候大爷的。”

梅心不语,冷厉的目光再次来到了余夫人的脸上,淡淡的问道:“这么说是妾室是姨娘了?”

“是,她就是大郎的贵妾,她肚子里怀的就是我的小金孙。”未加思索余夫人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说出了口。犹不解气,她紧接着又道:“你们姓梅的生不出儿子,怀一对儿丫头片子,还想害我的小金孙,我告诉你,休想!”

说完,她将若云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怒极反笑,梅心道:“贵妾,很好!不过我想问问你儿子多大了?看样子好像并没有三十岁。三十岁膝下无子方可纳妾,你们去梅家提亲的时候没有人跟你们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