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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比男人,妹妹梅心更是比不上他,他糙老爷们儿一个不怕冻,但妹妹就不同了,尤其是她刚刚来月信那会儿简直是吓坏了他和他爹。疼的抱着肚子打滚,冷汗直流,一天下来疼的脸上血色全无,跟死了好几回一样。

一个叱诧疆场的女将军,没有死在战场上,因为月信而疼死在了床上,怎么想都觉得好笑。而这也是他年少无知时经常拿来打趣妹妹的话,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

妹妹都已经疼的面无人色了自己还笑话她,有些过分了。不过好在妹妹心大从来不跟他计较,要不然以他说错话的频率来看妹妹早就恨死他了。

轻易看不到的场面杜泉有幸见识过一回,笑了笑说:“也就是少将军脾气好,换个人早就恼了。”

可不恼吗,毕竟袁暮秋只是将军府里的一个下人啊,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换了他肯定忍不住早就翻脸了。

人与人不同,梅心非但不恼还不吭声,而不管袁暮秋有多暴躁,有多少话等着她,她都处变不惊微微笑着。就算是在吃饭也时不时的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记住了,但下回有紧急军情还是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军令如山,敌人面前那有空管冷不冷,那有心思想趴在雪地里埋伏会不会受寒,她当时想的全是杀敌,全是怎么把自己的兵一个不落的带回去。所以,袁暮秋每次都被她气的要死,看她受伤或者是来月信的时候疼痛难忍都心疼的默默掉眼泪。

她没用,帮不了她,也没办法替她挨冻受疼。因此,心疼的同时还十分内疚和自责,觉得自己有负大将军所托没有照顾好梅心。

其实,身为大将军府的管家,在凉州多年,袁暮秋岂不知军令如山战场危险,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心疼她带大的梅心啊。

长叹一声表示赞同,梅瑾泽往火盆边坐了坐,将手中的暖手炉放下端起热茶喝了两口说:“她脾气好,你说笑话的吧?”

随便拉个梅家军中被梅心操练过的兵,绝对没有一个说她脾气好的。非但脾气不好,发起火来连他都怕,而那些打架闹事的兵痞子就更加不用说了,那个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说来也真是奇怪,平常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见她凶巴巴的,但只要一到了军营整个人就变了。说一不二,能动手绝不动口,谁不好好训练就往死里训练他。练的没脾气、没体力自然也就不闹腾了,乖乖听话了。

笑而未语杜泉将最外面的黑色披风取下来以后就让其他人下去梳洗了。赶了一夜的路,风雪未停,他们纵有武功护体也冻的脚都麻了。

围着火盆喝着热茶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梅瑾泽给杜泉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后再道:“干娘为了照顾她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多年来不是亲娘也胜似亲娘了。你见过那个孩子真跟自己亲娘生气的,无非是孝敬有加罢了。”

虽说袁暮秋夫妇都曾是他们府里的下人,照顾梅心也是收了银子的,但她能如此尽心也算是难得了。所以,不止他兄妹二人就是梅战南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把她当妹子一样看待。

说到孝顺不免想起了梅心的亲生母亲上官新柔,得知她偷人给大将军戴了绿帽子,杜泉有些担忧的说:“为防猎鹰被捕信被人截获,属下又暗中派了人回京。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只希望少将军收到属下的消息没有惊慌失措乱了分寸。”

梅瑾泽失踪不是小事,但第一天以及第二天他都没有送信出去。考虑到梅心现在的身体状况以及京城的形势,他已经算得上是很谨慎了。

梅瑾泽并不怪他,怪只怪他自己太轻敌也太草率了,以致于中了别人的圈套:“一线天剿匪剿的怎么样了,太子和平王还不打算回京吗?”

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以平王的伤势在路上根本就走不快。凉州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走一个月他能走到就算是不错的了,而他要是赶着回京过年最近就该出发了。

安排了眼线,杜泉据实以禀道:“昨天收到消息说剿匪很顺利,不但抓了几个土匪还找到了他们的老窝。只是雪天难行,估摸着等雪停了就该围剿了。平王与太子是想尽快回京,但平王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随行的太医说路上不便,若是加重病情恐有性命之忧。平王怕死,太子伤势轻,邱宰辅也有书信催促他回京,前天一早他就带着大队人马先走了。”

提起太子便想起他做下的恶事,梅瑾泽心中恼怒面上冷冷一笑说:“走了?算他走运,沿路派出死士追杀他,务必……”

“不可!”未加思索脱口而出杜泉忙又道:“世子爷息怒,世子爷忘记少将军临走时说的话了吗?现在是多事之秋,军中又无大将军坐镇,不宜妄动。”

他们是凉州的守军,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守城,是不让鞑子靠近凉州城半步,是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免受战争之苦。

清楚梅家军的第一职责梅瑾泽没有一意孤行,眉眼低垂他沉思片刻道:“你还记得云成吗?此次的情况虽然与妹妹上次遇到的不同,但细想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以说是换汤不换药。”

很明显那些黑衣人就是冲着他一个人来的,就像上次对付妹妹梅心一样。

醍醐灌顶杜泉恍然大悟,想了想,猛地一拍大腿说:“还真是,属下这就去查亲卫,一定把叛徒给揪出来。”

云成的下场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清理了一茬这军营里竟然还藏着叛徒,且就是他手底下的人。

“嗯”了一声梅瑾泽吩咐道:“大将军不在,动静不要闹大了,免得军心不稳。另外你去准备一下,下午我们就回营。”

爹不在,妹妹也不在,军务不能完全交给别人,他必须得亲自过目。而为防有人再钻空子他必须坐镇军营,唯有如此他方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