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到梅瑾泽失踪的消息以后梅心就没有怎么好好吃过饭,昨天一天外加今天早上更是几乎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太尴尬了,又或者说是太好吃了,不知不觉间她竟将一碗咸豆花全部吃完了。
摸摸肚子好像还想吃,梅心拿起一块芙蓉酥又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甜而不腻外酥里嫩,她很喜欢,将一碟子芙蓉酥吃的只剩下两块以后她又把手伸向了栗子黄和茯苓糕,但枣泥山药糕她却再也没有动过一块。
瞧着她十分别扭的举动宗政明臻又忍不住低笑出声来,觉得她真是太可爱了,他明知故问的说:“怎么不吃枣泥山药糕,是太甜了还是不太合你的胃口?”
温柔如水的声音仿佛雷电般将梅心击中,她突然一怔差点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扭头看了看他随即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咽下口中的糕点又喝了口水,轻咳了一声她一本正经的回答说:“不是,挺好吃的,我吃饱了,你吃吧。”
说完,扭头看向门口让豆蔻送水进来洗手。
宗政明臻看除了枣泥山药糕以外几个碟子都各剩下两块糕点,他心中又是一暖,觉得梅心虽然是武人在军中长大并不是一个粗枝大叶的人。相反,她很细心,而为了让他尝到母亲的手艺故意给他各留了两块。
跟她一起吃过饭,知道她的饭量有多少,估摸着真吃饱了,宗政明臻不客气的说道:“那我吃了?”
说完不待梅心吭声他便拿起了芙蓉酥,刚刚看她吃就觉得特别酥脆,一口咬下去果然如此。
梅心拿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然后等豆蔻端着水进来,她一边洗手一边问道:“祠堂那边什么情况,没打起来吧?”
祠堂乃是府中禁地,不是谁都可以乱进的,再加上那个院子在最西角是完全隔开的,守祠堂以及执行家法的人并不能随意出入凉王府。所以,有他们在,有族老在,她就没有另外派人过去守着。
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吃东西的宗政明臻,豆蔻低声回禀道:“打倒是没有打起来,但施行家法的时候老夫人到了,现下闹了起来。刚刚二小姐院子里的丫鬟来报,说二小姐得知二老爷因为她的事被施家法,还极有可能被扫地出门,强撑着身子也过去了。”
身为父亲梅静轩真不是个东西,跑到梅婉之住的院子里大骂了一通,叫她滚,差点让伤口开裂了不说,现在又让人不安生。本来梅婉之回来以后就心事重重,眼下这么一闹估计也有的她受了。
神色一禀疾言厉色,梅心不由自主的皱着眉头说:“胡闹,她才能下床走动伤口都还没有愈合跑去凑什么热闹,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去,立刻去把她给我抬回来,不走就直接打晕了带回来。二弟回来了没有,回来了让他直接去祠堂。”
接过帕子搭到铜盆上,豆蔻站起来说:“回来了,刚刚已经过去了。”
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梅心想了想又吩咐说:“难得族老出来,把三房四房的人都叫去。三婶儿不是对我有诸多怨言说我大逆不道吗,那就请她过去看看,听听,也跟族老说说。要是还嚷嚷着回娘家,还拿和离的事儿三天两头的逼迫三弟和四妹就让她走吧。”
二房有个亲叔叔,三房有个亲婶婶,梅心只要一想起他们两个就头大。也不知道他们一天到晚都怎么想的,一个比一个神经,一个比一个能闹腾。
这都像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一个娘生的呢。
豆蔻早就烦死高氏了,一听这话恨不得现在就把她赶出去。不过有些不妥,她提醒梅心说:“三少爷……”
话才出口梅心就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道:“先通知他们过去,一会儿我去祠堂看看。她若真是铁了心了,死不悔改,我会让族老直接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你再去照着二妹妹的和离书写一份,等会儿一并带上,三叔不在家她还真以为我只是在吓唬她呢,哼!”
不知所谓,不知好歹,朽木不可雕也,真是闹心死了。而与其让她在府里上蹿下跳的折腾,不安生,倒不如一并赶出去了干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必须借着这次机会快刀斩乱麻,还凉王府一个清净。
豆蔻明白,行礼,领命而去。
宗政明臻看她霸气十足,与上一世他所见所闻皆不一样,不免有些好奇的问道:“听闻你三叔当年对你三婶儿一见钟情,成婚之后恩爱非常,你代你三叔写了和离书,你就不怕他回来怪罪于你吗?”
梅嵩明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但上一世却是打过交道的,是个精明且极会算计的人,也很斤斤计较。可以说跟他大哥梅战南完全相反,为人处事非常圆滑,无利不起早。
闻声回头看他,梅心有些莫名其妙的反问道:“一见钟情恩爱非常,你听谁说的?”
她怎么不知道,而且看高氏的样子也完全不像啊。
上一辈子的事情宗政明臻有些记不清是谁说的了,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想了一会儿,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难道不是吗?”
梅心没有回答,转了转黑漆漆的眼珠子说:“我要到祠堂那边看看,你要是没什么事要说了那我就先不送了,你慢走!”
语毕,起身,唤香蒲进来,梅心吩咐说:“将这个食盒和碟子擦洗干净一一放好,然后去小厨房装些今儿新做的米果和切糕来给侯爷带回去。还有昨儿寇三哥送来的蜜桔和蜜瓜让侯爷带回去尝尝。”
不知道寇禛海从哪儿寻摸过来的,总之听说她吃不下饭呼啦啦的送了好几筐时下在京城有银子都买不着的稀罕物。她还没有来得及吃,先拿去还礼吧。
别人家或许吃不到这些东西,也买不到,但宗政明臻是谁呢,他可是御前红人皇后的亲弟弟。他母亲又是做生意的,且生意做的很大,现在已经是皇商了。所以,他从来都不缺这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