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算着三叔年前必定能赶回来,他到了家高氏也就消停了。可谁知暗卫传来消息他先是病了再是被美人儿缠住了腿绊住了脚。因此,这个时候把她送过去也好,正好给色令智昏鬼迷心窍的三叔醒醒神儿,当头浇一盆冷水,让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
由于云罗并不清楚此事她不免有些好奇,但此时此刻她又不敢多问,只能遵命道:“是,奴婢明儿一早就开始挑人,看派谁送她去比较好。”
不管怎么说都是梅家的三夫人,都是梅光健的母亲,路程又远,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也务必把她安全送到。
她办事儿梅心素来放心,点了点头说:“此事不宜声张悄悄的送走就是,路上银子人手都备足了,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把三叔身边有人的事儿透露一些给她。她出身不高,对三叔也算是用了情用了心,透露给她她比任何人都着急。有事做就不会盯着梅静秋,离开京城府里也消停了,这事儿不宜让光健他们知道,等送走以后再跟他们说吧。”
语毕,抬手示意她起身梅心就继续往前走。
云罗明白了,马上站起来跟上去说:“少将军,三夫人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少将军要在长公主府办踏夜寻梅宴的事儿,回来后找落秋要帖子,说是她娘家嫂子和几个娘家侄女儿也要去。”
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扭头看了梅心一眼,见她面无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她接着又道:“落秋没理她她就开始撒泼,后来吵了两句她就自讨没趣的走了。落秋说女儿肖母,她都这个样子了高家的老太太肯定是个更厉害的主儿。初十人多,又都是官家女眷,到时若是吵闹起来怕是会丢王府的脸。所以,还是不给高家送帖子吧,免得再生是非。”
其实远不止呢,她当时拿出三夫人的派头来压落秋,为此还吵了一场,临走前还想硬抢两张帖子去,跟个市井泼妇一样。
抬脚进门梅心笑了,脱掉身上披着的披风她接过孙嬷嬷递来的羊乳在圈椅上坐下说:“她倒是会为娘家打算,可惜啊。算了,她都要走了懒得理她,且由她闹去。你明儿给曾家写张帖子,邀请她们家的姑娘参加寻梅宴。”
给了林家送帖子,不好把四婶儿的娘家给忘了。再者,曾家是读书人家,他们家的姑娘都知书达理。
一口气把羊乳全喝了,孙嬷嬷接过碗去笑眯眯的说:“长公主,既然是举办宴会何不趁机把各家的公子哥也都请来。正好家里二爷三爷都该成婚了叫他们也见见,趁机还能与各家公子认识认识,以后也好常来常往。”
早就想提可又怕自己多嘴,思来想去瞧见王爷也回府了,她鼓足勇气建议。
因为没有经验又是凉王府第一次举办宴会,梅心心中其实挺没有底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而若不是为了给父兄挑选另一半儿她压根就不会举办什么宴会,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思来想去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正好家里的几位弟弟也没有什么朋友,说不定同龄人在一起还能建立友谊和情义。再者,二弟和三弟也的确是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让他们一起挑挑也好。若是有中意的好姑娘也可以早点儿定下来,免得日后皇上惦记。
点头表示可以,梅心看向云罗吩咐道:“人多眼杂容易出事儿,明天让云英派一百人前往长公主府。内外守住全部检查一遍,所用器皿皆要仔细检查,那日厨房所需一切从王府里出。之前我对宗政侯老夫人有些误会,把人家的好心想岔了,你明儿把宴席上所用的点心单子给她送过去。她家的点心铺子大,味道也很好,各色点心都有,全部从她那儿订吧。原先只想着请女眷,现在既然要宴请各家公子李嫂子和她两个徒弟肯定忙不过来。酒楼那边我已经跟小安子打过招呼了,宴会第二天再开业,到时请酒楼的厨子过去帮忙。丫鬟小厮抽调出来估计也不够,到时鲁国公府的人会过去。大舅母总领你和落秋帮忙,你们两个都务必好好学学,以后少不得还得举办宴会。”
宴会都还是小事儿,父兄二人的婚宴才是大事。到时倒是还可以请许氏帮忙,只是她不可能总麻烦人家。
知道此次宴会的重要性,云罗立刻道:“少将军放心,奴婢等人必会竭尽全力,绝不会给王府抹黑。”
梅心倒是不在乎这些,微微一笑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把此事交给你就说明你能胜任。不过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一回生,二回熟,多瞧着就是了。大将军身子不好,招待诸位公子哥儿的事还得交给二弟和几个表哥。寇三哥……罢了,我还是不招惹他的好,就请表哥们多操心吧。”
幸好舅舅们的官职都不低,国公府的家教也都很好,不会怯场,更不会裹乱。有他们在旁边帮衬着,相信二弟他们可以应付。
一一答应,孙嬷嬷又提了些意见,梅心觉得不错就说让她也一起跟着筹办。
或许是想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又或许是想表一表自己的忠心,孙嬷嬷一口就答应了。
折腾了一天梅心也累了,简单的洗漱之后她就去睡了。兴许是父亲回来了,大哥也平安无事,她难得的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天明。
她睡的香甜,隔壁的宗政明臻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尤其是想到白天在皇觉寺里发生的事儿他更是又气又烦。自小到大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无力过,他猛然间发现梅心对自己有偏见,有成见,有意见,而且她很没有安全感觉,戒备心也很重。
“侯爷,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今儿是张昌在外间儿守夜,听到里面动静不断他实在是忍不住问道。
宗政明臻烦的心里燥热,觉得屋子里闷的都快喘不上气了。索性穿好衣服披上披风开门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