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吃个面文雅的像作诗作画一样,梅心赌气似的端起碗呼噜噜的沿着碗沿开始往嘴里扒拉面。姿态豪放粗俗不堪,吃面的声音也很大,而为了让宗政明臻没胃口,讨厌她,她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说实话,白芷站在一旁都快看不下去了,也觉得这画面实在是太辣眼睛了,可神奇的是宗政明臻竟然一点儿都不嫌弃。非但不嫌弃还十分享受的笑眯眯的说:“心儿,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以后我们餐餐在一起吃饭吧。看你吃饭这么香,我都胃口大开。”
说完又挑了一筷子面送到嘴边,举止优雅的吃下,笑意吟吟不紧不慢的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汤汁。
梅心败了,被他的厚脸皮以及死不要脸的精神给打败了。碗一放,抬头看他,凶神恶煞又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出来前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肯定没吃,要不然怎么还这么傻呢,跟脑子进水了一样,简直要把她弄疯了。
由于不是第一次被她骂了,宗政明臻习以为常的回答道:“吃了,可能是药效不好。先吃面吧,回头回宫了我再换个太医瞧瞧。”
一本正经煞有其事,说的就跟他真的有病一样。
气的仰倒,梅心抬手把碗里的面快速扒拉完,放下碗筷接过白芷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说:“我会治,不如我给你瞧瞧?”
眉眼上挑杀气腾腾,梅心将手中的帕子一扔就又道:“白芷,取我的刀来。”
看着他脸上欠揍的笑容以及该死的淡定,梅心想把他给片了,扔锅里煮了。
皮笑肉不笑,看的宗政明臻心里发毛,估摸着差不多了,他仍旧笑颜如花的说道:“别,别,别,我这小毛病,太医能治好,不劳烦。”
语毕,直接端起碗像梅心那样扒拉面。
梅心吃面的架势都是跟军营里的糙汉子学的,以致于宗政明臻这样的贵公子压根就学不来。非但学不来,他扒拉面的姿势还是很优雅,一点儿都不显粗俗。
扑哧一声白芷被他能屈能伸的样子给逗笑了,不敢看梅心她转身就去拿刀了。
梅心也想笑可她忍住了,看宗政明臻没扒拉几口面就被噎住了,脸也憋红了,她赶紧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你是小孩儿吗,吃个面都能噎到,真是人才。”
也不知是因为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碗,没手接茶盏,他低头就着梅心的手就喝了。
一杯水下肚终于顺畅了,宗政明臻微微一笑说:“就知道你心疼我,我这不是头一回这样吃面吗,多练习几回就好了。心儿,你真的要回京啊?”
回京也不是不可,只是皇上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次不成保准还有下次。与其再被他变着法儿的恶心倒不如在这儿待到过年,最起码他能保护她也多些亲近。
看他又若无其事的占自己便宜,梅心收回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直接放下手中的茶盏说:“谁心疼你,少自作多情。皇上派我来不就是教诸位皇子们武功,他们不学我可不就回去了。再说,我爹还躺在床上呢,我得回去尽孝。”
百善孝为先,说破天也不是她的错,皇上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怪罪她。当然,他要硬找茬她也没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明恶狠狠的目光到了宗政明臻眼里成了娇嗔,他放下手中端着的碗说:“我知道伯父身受重伤,我也知道他们今天迟到的行为很过分,但……”
话未说完白芷就捧来了刀,直接送到梅心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梅心接过刀摸了摸,唰的一声抽出来说:“我意已决废话少说,吃饱了赶紧走,要不然我非把你片了不可。”
心中一怔满脸错愕,宗政明臻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原来我在你心里是条鱼啊?”
还片了,以为打边炉呢。
“鱼好,如鱼得水如胶似漆,我喜欢鱼。”媚眼如丝浅浅一笑,宗政明臻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苦恼的又道:“不过从哪儿开始片呢,要不我脱了衣服先给你看看?”
仿佛有水在来回荡漾的眼神特别正经,但直勾勾的看着梅心却说不出的撩人。
梅心被他此时此刻的样子给迷住了,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声。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瞬间之后她就扭头看向一边恼羞成怒的说了一句:“无耻!”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宗政明臻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一片好心怎么能是无耻呢,再说我这衣服都还没有脱呢。白芷,没水了,去倒壶水来。”
尴尬到极点的白芷倒是很想去倒水,可是她的主子不是他啊,梅心不发话她可不能走。因此,装聋作哑全然不闻。
当着白芷的面儿梅心觉得很丢人,示意她先出去倒水后她就说:“你有完没完了,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有意思吗?”
真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未婚先孕又成了寡妇,眼下又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也是京城中的笑柄,哪儿值得他喜欢了。
若是从前宗政明臻铁定回答没意思,也绝不会这么做,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尤其是看到她手足无措自然而然害羞的时候,他特别开心,就像是捡到宝了一样。
默不作声的吃完最后一口面,宗政明臻擦了擦手和嘴说:“我也说了很多遍,我是绝不会放弃你的。我要娶你为妻,我要做你孩子的爹。”
再说下去估计要恼了,宗政明臻站了起来又道:“我不想逼你,但此时真的不是回京的好时机。我已经派人回宫禀报此事,不如等人回来再说。你起的早先睡个回笼觉,等我跟几位皇子谈妥了再过来陪你用晚饭。”
语毕,不待梅心答应他就走了。来去如风就跟他自己家一样,出了门口还不忘记跟白芷说他晚上要吃糖醋鱼,让她一定做。
气的后槽牙疼却又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梅心看季允出来了忙平复心绪故作镇定的说:“原本是想等过完年大选的时候把人送进去,眼下看来是不成了。姑姑既已起了杀心就绝不会轻言放弃,与其让她涉险倒不如兵行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