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要揍他的冲动和梓琛一起将他扶到床上,梅心满面寒霜目如利箭的看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想活了可以直接说没必要浪费药,每天一碗碗的煮药我的丫鬟其实也很辛苦。这青芷榭是我的闺房,是我爹命人特意为我建造的院落,死在这儿晦气,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七八天了,伤口虽未愈合但到底已经无性命之忧,而且只要小心以两家的距离他是完全可以回府养伤的。所以,他耍他的侯爷脾气,她不伺候了。
扬声就要唤人来,宗政明臻脱口而出道:“我娘出京巡视铺子去了家里没人,你要把我送到哪儿去?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侧身向里直接给她个大后背,赌气似的再道:“伤没好之前我哪儿都不去,你休想赶我走。”
狠心的女人一点儿耐心都没有,这总共才几天啊,自己心上的伤口都还疼着呢她就要把自己赶出去。她怎么这么狠的心啊,她是女人吗?
谁说梅家人都正直善良帮助弱小的,谁说梅家人都有情有义的,他可是十足十的伤员,她怎么能这么做呢,太过分了!
梅心一怔怒极反笑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说:“我说怎么一天也没有看到老夫人,敢情是把你扔这儿不管了。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应该负责到底,你不走也可以。来人,将梓琛拉出去杖责十下,再不顾侯爷的安危扶他出去直接丢出府去,以后也不准他再入府。”
身为贴身护卫近身随从主子胡闹不知规劝还反倒助纣为虐,实在该打该狠狠的责罚。
梓琛懵了,瞬间明白了什么叫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要挨打,冤死人了。
“长公主息怒,侯爷救我!”听说凉王府杖责用的是军棍,他身上还有伤没有好可是受不得啊。
不对,没伤他也不想挨打,再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刚刚又不是他愿意扶着他出去的,是他逼着他去的啊。
有苦难言有冤难喊,梓琛要哭了,但谁知宗政明臻竟然说:“你不是常说自己皮糙肉厚扛揍吗,快去吧。”
“侯爷?”梓琛惊呆了,觉得自己耳朵一定是出问题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一种听错了的感觉呢。
抬起胳膊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宗政明臻捂住自己的心口哎呦哎呦的痛呼了起来。
梓琛绝望了,转而看向梅心道:“长公主息怒……”
话未说完豆蔻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就将他往外拉。
军中杖责可是出了名的疼,他不要挨打,垂死挣扎道:“侯爷,咱不带这么玩的吧。杖责十下,十下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您真的确定了吗?”
跟随他多年虽也犯过错,可那都是小错并没有受过责罚,尤其是杖责更是从来没有过。所以,他真是不想受啊。
宗政明臻被他没出息的样儿给弄烦了,小心翼翼的翻身朝外看着梅心直接道:“赶紧打,打完直接给他抬回去,省得给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心儿,我好几天没有沐浴了,身上好像都有味儿了,晚上他不在你早点回来帮我擦洗吧。”
伤的重,七八天了还只能勉强自己翻翻身,站起来都困难。所以,不止是擦洗身体就连衣服他自己也换不了,穿不上。
再一次被他的厚颜无耻给打败了,梅心叫住豆蔻吩咐说:“别打了,找顶暖轿现在就送他去皇宫,宗政侯老夫人不在,皇后娘娘总在吧,直接给她送过去,让韩大夫随行。”
“香蒲,去把宋嬷嬷叫来,让她一路照顾以及伺候宗政侯爷。人我就交给她,出了任何差池让她也别回来了,自己找皇上以及皇后娘娘请罪去吧。”
说完梅心抬步就走,宗政明臻愣住了。看她这架势要动真格的,冲口而出道:“我喝药,我现在就喝药。香蒲,香蒲,药呢,赶紧把药端过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梅心知道自己赢了,继续往外走完全不理他,嘴角上扬难掩笑意。
闻声一愣香蒲赶紧去拿药,感觉药凉透了,她道:“药凉了奴婢拿去热热,还请侯爷稍后。”
语毕行礼一溜烟儿的跑了。
一着急牵动伤口痛的宗政明臻倒抽凉气,见梓琛跟个大傻子似的站在原地,他十分郁闷的说:“想笑就笑别憋出毛病了,笑完了赶紧给我拿药,疼死我了。”
血是没有流了,可是真疼啊,尤其是刚刚扯到伤口痛死他了。
扑哧一声梓琛再也忍不住了,幸灾乐祸的拿过药说:“没想到啊,侯爷您也有今天。”
是谁说他不会像他父亲一样怕媳妇儿的,是谁说他以后娶了媳妇要振夫纲的。哈哈哈,笑死人了,长公主威武!
“你很高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梓琛想都不想就猛地点头跟鸡啄米似的。
嘴角上扬微微一笑拿过梓琛手中的药,宗政明臻一边儿若无其事的打开瓷瓶上的塞子一边儿说:“纪叔的女儿小芳年方十八尚未婚配,前些日子还听我娘说你们很般配,我觉得也挺般配的……”
话未说完笑声就戛然而止,梓琛像是被人生生的扼住了脖子,面色通红的说:“属下知错了请侯爷息怒!”
纪管家的女儿纪小芳出了名的丑,长的五大三粗的不说声音还粗的很,一说话就跟打雷似的,快饶了他吧。
对于他的认错态度宗政明臻十分满意,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将药瓶子丢给了他。原是让他给自己上药的那想到韩大夫这时进来了,手上拎着个药箱子脸色十分难看,就像是有人欠了他金子不还似的。
“怎么回事儿,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你小心小心,你怎么还是把伤口弄崩了?还有你,你是怎么照顾他的,你知不知道他的伤很严重,你知不知道要吃下多少补血的药材才能把他流的血给补回来?”医者父母心,但对于不听话的病人韩大夫实在是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