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回神面无表情的瞅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他起身宗政明臻道:“宫里的事儿都听玉芝说了吧,我不放心老夫人的安危,你带人即刻出发去兖州。裴家姑娘才名天下,我就一介武夫哪儿配得上,告诉老夫人我不愿意,让她另去攀高枝儿吧。”
别说裴家姑娘他压根儿就没有见过,就是她长的貌若天仙他也不会娶她。再说了,梅心可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人,自己要是与她订了婚与梅心就彻底的没有希望了。
梅家女儿天生傲骨,她是绝不可能夺人所爱更不可能要一个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男人。所以,快刀斩乱麻,这事儿他得赶紧想个法子断了皇上的念头,从根源上给他掐断了。
细想想还是他太着急太鲁莽了,为梅心挡剑也就罢了还住进了凉王府,也难怪皇上这么紧张了。
登时一愣,梓琛微微拧了拧眉头,上前压低声音说:“属下去会不会太打眼了,皇上这会儿可正在气头上呢,要不要让晏阁主暗中派人前往保护老夫人?”
刚跟玉芝聊了许久也大概知道了宫里眼下是什么情形,觉得自己现在就走实在是太着急了,只怕又会节外生枝引的皇上不快。说起来皇上也是吃饱了撑的,成天不是疑心这个就是疑心那个,不想看到梅家与宗政侯府联姻直接就下旨赐婚好了,还这么多弯弯绕绕,还逼迫皇后娘娘。
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了思虑过重宗政明臻有些头痛,来回的揉了揉太阳穴,他有些烦闷的说:“打什么眼,那可是我亲娘,兖州匪盗横行我岂能放心。你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挑二十个人,立刻出发前往兖州。另外,告诉晏惊尘别装死了,我这儿都火烧眉毛了让他动动。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瞎晃荡,他到京城干嘛来了。”
围魏救赵,他现在必须得给皇上找点儿事儿做,要不然一天到晚盯着他和梅心岂不是要烦死了。
仔细想想倒也是,一线天的土匪有梅家军,兖州那边可是乱的很。侯爷和皇后娘娘可就这么一个亲娘,万一出点儿事有个好歹可是不得了。即刻领命梓琛道:“清风阁内部出了点乱子,平王的下落也一直没有追查到,晏阁主心情不好,这会儿正在府里一个人喝闷酒呢。”
听说不是小事儿,但具体的他没有打听出来,晏惊尘也闭口不言以致于他并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由于晏惊尘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宗政明臻没有吭声,估计肯定不是小事儿他吩咐说:“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回去就让他睡觉。明儿一早来接我,我有事儿跟他商量。”
局势不好,瞬息万变,他明天必须先进宫一趟。好在他眼下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也能下床走路了,要不然被抬进去可就更不好看了。
行礼告退梓琛很快就离开了,宗政明臻有些头痛也觉得脑子有些不清楚,让人端了碗安神汤来他喝了以后就睡下了。
酉时末,天已经黑的透透的了,梅心应邀而来陪他吃晚饭那想到等了大半个时辰他半点儿醒的迹象都没有。枯坐乏味百无聊赖,她习惯性的找了本游记就看了起来。
上一世她虽然不像世家大族中的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其实她除了凉州十九城外并没有到哪儿去走走看看。特别是东海,听说那里风景如画,碧蓝的海水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无边无际似的。
云罗在库房忙了一个下午,去小厨房吃饭的时候听李嫂子说梅心还没有吃晚饭,她随手拿了个包子边走边啃就跑了过来。
一进门儿见宗政明臻还在呼呼大睡她蹑手蹑脚的上前低声道:“少将军别看书了,已经很晚了先吃饭吧。晚上看书伤眼睛,再说这里的烛光也不够亮。”
估摸着是怕太亮了吵醒宗政明臻,屋子里就点了两盏灯,有些暗。
看的津津有味也没有觉得饿,梅心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书说:“什么时辰了?”
语毕,扭头看了一眼床上,见宗政明臻睡的很香她站了起来。
坐久了腰疼,她放下手中的书抬了抬胳膊然后又扭了扭腰。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渐渐大了还是她腰伤犯了,最近总觉得隐隐作痛仿佛针扎似的。
天天睡前帮她热敷云罗知道她腰不舒服,抬手帮她揉了揉说:“戌时一刻了,赶紧去吃饭吧。”
自玉芝带来了宫中的消息她就不待见宗政明臻,而要不是梅心在这儿她压根就不想进来,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估摸着短时间内他不会醒来梅心点了点头说:“走吧,我也饿了,不等了,吃饭去吧。”
不是看在他明天要走的份儿上她不会来,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走的干脆利落。
他们不是一路人,即便现在有交集也终究会分道扬镳。早散晚散都是散,早痛晚痛都是痛,痛过就好了,散了就罢了。
点头微笑紧随其后,正准备跟她说今天晚上吃什么宗政明臻就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们主仆的对话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起身就深情款款的叫了一句:“心儿!”
驻足停步心中一震,梅心回头看向他的同时道:“好巧,你醒了?”
透过窗户看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他有些抱歉的说:“是我睡太久了,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掀被下床梅心示意云罗传饭,然后几步走回到桌子前说:“倒也没有等很久,我叫香蒲进来伺候你梳洗,梳洗过后就吃饭吧。”
说完,不待他答应梅心就唤了香蒲进来。
宗政明臻不让她近身也不让她伺候,自己洗完脸就将木梳递到了梅心的面前:“我手抬不起来,你帮我。”
心口的伤很痛,一抬胳膊就会牵动。所以,他最近都没有怎么梳过头都是随意的披着。
梅心本能的想要拒绝,可还未等她开口宗政明臻就把梳子塞到了她手里,紧接着他就迫不及待的在她面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