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大将军对他十分满意,在凉州的时候也诸多夸赞。属下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更不敢欺瞒侯爷。”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胡编乱造,再者,这可事关侯爷的终身大事。
纵然心里已经有了底宗政明臻听了还是非常担心,想着还是得想个法子把他支走才行。可支走了梅心怎么办呢?她身边除了安琦正估计也没有可信任的大夫,万一以后出了事儿怎么办?
不行,不能这么做,再怎么样也得等到她平安顺利生下孩子才行。况且,眼下京城局势不稳,随着各地藩王入京更是动荡不安。
思及此心中十分矛盾但又不得不先以梅心安危考虑,宗政明臻道:“他医术如何?”
一天两夜未合眼他很累,回京以后又与皇上周旋又去见了姐姐,他身心俱疲。而这些还都不是让他最累心的事情,最累心的是梅心骤然转变的态度以及她的避而不见。明明他离开京城之时都还好好的,可一回来怎么就变了呢?
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又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时间他更烦了,脑袋里也像是装了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张昌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回答说:“安家世代行医,当年若不是得罪了怡妃,也就是现在的贤贵妃,安琦正的父亲现在就肯定是太医院之首。至于安琦正这个人,听说他一心钻研医术心无旁骛,是安家这一代的翘楚。”
他大哥也不错,只是作为安家嫡子要承担的东西太多,要打理的事情也太多,以致于在医术上花费的时间有限,这也是导致他医术不如安琦正的主要原因。
安华仁安太医之名他听过,小时候还为他诊过病,只是那时候年纪小不太记得了。
眉头紧锁皱的不能再皱,宗政明臻疲惫的闭上眼睛沉默良久。思来想去他决定了,起身道:“罢了,先不管他,有他在长公主身边照顾也好,时辰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京城动乱他想独善其身很难,眼下与梅心有了关系更是遭皇上猜疑。姐姐在宫中举步维艰,两个孩子的性命更是受到了威胁,他身为宗政侯府唯一的男丁、家主,必须要扛起责任来。所以,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必须先摆脱目前的困境。
张昌领命退出去,晏惊尘来到了书房。看他愁眉不展神情落寞,他将手中的酒壶和酒杯摆到桌子上说:“大晚上的想什么呢,来,坐下陪我喝两杯。”
一入城他就呼呼大睡,睡到这儿会儿睡不着了。得知他心情不好相思成疾,他找了一坛子陈酿就过来了。
酒香扑鼻一闻就是二十年的陈年佳酿,想着自己左右也睡不着索性喝两杯吧,兴许喝两杯脑子就清醒了呢。
在软榻上坐下,宗政明臻接过晏惊尘递来的酒盏说:“兖州那边儿有消息了吗?”
语毕,抬手饮下,辛辣入喉一路入胃,像是着火了一样瞬间就烧了起来,不多时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
闻声抬眸微微一笑,晏惊尘直接在毛茸茸的毯子上坐下来说:“放心吧,误不了你的吉时。不过你这招也挺狠的,釜底抽薪让人家姑娘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她都多大了还嫁的出去吗?”
难得的陈年佳酿他可舍不得如牛饮水,因此,先是闻了闻再是细细品尝。
不愧是二十年的陈年佳酿,果然是好酒!
眉眼低垂不以为意,自斟自饮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猛地喝下以后说:“你要是可怜她大可娶回去,反正你是我娘的干儿子我的干兄弟,在家里办婚事也说的过去。”
鉴于当初他手下办事不力把自己跟梅心放到了一起,他席地而坐坏坏的说:“趁着月黑风高我给你灌醉了扔到她房里去,天一亮我就去捉奸……”
不等他把话说完晏惊尘就听不下去了,嗤了一声道:“还有比这更馊的主意吗?我好歹在江湖上也有点儿名声,抢兄弟媳妇儿那还是人吗,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还是让她祖母死吧。反正她也没有几天活了,早死晚些都是死,索性死的时候给你做点儿贡献,也全当是报答干娘这些年对裴家的照顾了。”
他可没有舍己为人的精神,再说了,他一江湖侠客那能被儿女情长所累,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所以,还是让裴老夫人赶紧死吧,死了刚好解宗政明臻的燃眉之急。
早就知道他也就是一张嘴会说,宗政明臻倒了一杯酒说:“楚怀王起兵造反一路东进,势如破竹,今儿收到急报又失了三座城。皇上急了,本想派肖启辰领兵剿灭叛军,但他又对凉王忌惮颇深。朝中武将你也都知道,老的老伤的伤,放眼望去竟然无一人能派出去。今儿我听皇上的意思是想让我大婚之后前去平叛,如果这婚成不了估计马上就会走。惊尘,我们的机会来了!”
皇上对他的猜疑皆是从梅心而起,如果他远离京城不再见她,不再跟她有任何交集和瓜葛那么皇上就会放心,而由于姐姐是中宫皇后,膝下又育有两个孩子,算是他的软肋,皇上之所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敢用他并且让他领兵,多半也是这个原因。
将他家人的性命捏在手中也等同于是捏住了他的咽喉,控制了他的命门,他以后只有乖乖听话儿的份儿。当然,这仅仅只是皇上的想法,他并不这么认为。他正要反抗就送来了兵权,当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他的机会来了。
晏惊尘笑了,眼中隐隐有着期待,二人碰杯相视一笑同时饮下,随后说起了领兵打仗的事儿。
楚怀王蓄谋已久实力不容小觑,他虽熟读兵法在宫中当差多年,武功也不俗,可到底没有上过战场。所以,还得细细谋划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无意从京中派兵,他到了地方上还得与那些人磨合,且军务与政务不同,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场劳心劳力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