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而未语拿起一个落秋端来的豆腐馅儿包子,梅心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会儿说:“三婶儿一向不喜欢我,我还是别去看了,免得一会儿再把她气晕了。说起来一个是她女儿,一个是她亲侄儿,左右都是亲人,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二弟,凉州八百里加急凉州兵临城下,你去跟光健说一声。若我所猜不错这几日我爹和大哥就会启程回凉州,让他心里有个数。”说到这儿扭头看向林氏,梅心将包子撕了个口子说:“这两天劳烦婶子抽空去一趟花府,婚事看是提前还是推后。鞑子集兵五十万来势汹汹,势必有一场硬仗要打,短时间内三弟肯定是回不来的,让芙蓉姑娘心里也有个数。”
她有很不好的预感,而如果此事并不是真的而是皇上玩的把戏,那么凉王府就要大难临头了。
一天都不曾出门林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一听说凉州又要打仗了,还是在这大冬天里,她吓的脸色都变了。
梅仲恺亦是,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大哥又要走了吗?”
才回来几天,年都还没有过呢,这怎么说走就要走了。
提起战事梅心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很碍事,而要不是她眼下怀着身孕就能和父兄一起去凉州,一起上战场杀敌了。
“一个时辰前的事儿,大哥肯定是要回凉州的。”大哥早已成年领兵,父亲不在的这段时间也一直是他坐镇凉州,更何况父亲的伤势还未痊愈,他是一定得回去的。
太突然了,梅仲恺有些懵。不过,梅光健去军中历练的事儿早已定下,不容更改,他自己也非去不可,还是现在赶紧过去告诉他吧。
心动行动梅仲恺转身就离开了,步履匆匆心事重重,直奔梅光健的院儿而去了。
梅心表了态林氏也不好再去瞧热闹,看她一个包子吃完了又拿起一个包子来就道:“包子干,晚上光吃这个可不行,我去厨房给你做碗酸辣汤来驱驱寒吧。”
酸儿辣女,梅心跟旁人不同,酸和辣都喜欢吃,而且是越酸越辣越好。
咽下口中的包子梅心道:“不劳烦您了,李嫂子已经做好了。明儿一早您还要回娘家,不如早些回去收拾吧。”
挥手示意云罗将备好的礼单呈上,梅心道:“听说老大人最近身子不适,这是我爹的一点儿心意,劳烦婶子帮着带过去。”
看重梅仲恺连带着对林家也好了起来,而且年礼之前已经送过了,这是她另外准备的。
十分突然以致于林氏高兴坏了,尤其是礼单上的东西不轻,她乐不可支的推拒说:“这怎么使得,这……这……这也太多了。”
父亲的官职一直都不高,林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再加上自己丈夫不争气,她这些年其实过的也挺憋屈的。完全没有想到梅心会另外备礼,她高兴之余还十分感激、感谢。
上一世不知林家的情况梅心也不太关注,这一生都调查清楚了多少要帮衬着些。所以,梅心无所谓的说:“都是身外之物,不值一提。婶子回去看看老大人身体如何,要是还不好就叫安大哥过去看看。他家世代行医,他的医术在这一辈中也属翘楚,兴许能帮的上忙。”
施恩于人要施到点子上,施不对就纯属多此一举帮倒忙。所以,季允最近可是忙的很。
自打林氏知道了安琦正的身份就一直在琢磨这事儿,只是梅心不开口她也不好提,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时机。眼下她主动提起,她想都不想就赶紧答应了。
送走了林氏梅心回到了清芷榭,刚洗完澡安琦正就过来了。看她头发都还是湿的,他放下手中的药箱就赶紧拿帕子帮她擦,一边儿擦一边儿责怪道:“跟你都说过多少回了,头发尽量在浴房擦干再出来。你倒好,每回头发都还在滴水就出来了。现在年轻没有事儿,等老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他娘就有头风,而且是一着凉一到冬天就发作,日夜头痛。
心中有事儿坐在铜镜前的梅心没有看到他进来,直到他开始帮自己擦头发她才发现。不以为意觉得不要紧,她故意装作听不到,然后转移话题问他说:“不是说出去见朋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年初一街上热闹,银杏街的酒楼更是通宵达旦不关店,守岁的人也多,以致于这个时候看到他回来不免有些奇怪。
看她一点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安琦正有些生气,撅着个嘴闷闷不乐的说:“你去宫中一夜未归我哪儿有心思见朋友,一听说你回府了就赶紧过来了。瑾泽和伯父呢,怎么没见他们回来?”
从前把她当自家妹子就操了不少心,眼下喜欢上了她更是操不完的心。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天十二个时辰跟在她身边,省得她一天到晚的心疼这个心疼那个就是不心疼心疼她自己。
凉州苦寒缺医少药,想着父兄就要回凉州了,梅心透过铜镜看着他道:“安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你一定答应。”
一听这话安琦正就知道有事儿,换了个帕子给她擦头发然后摇了摇头说:“在你做完月子之前我哪儿都不去,你也别求我,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她血气不好,尽管他和韩大夫想尽法子补也还是不太好。最主要的是她怀的还是双胎,生产的时候只怕凶险。所以,他哪儿都不会去,他必须守着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她都还没有说呢他就拒绝了。心中犹豫,但考虑到父亲的身体她还是不得不说:“安大哥,凉州八百里加急,塔燕联合各部集兵五十万,眼下已经到了祁明山,马上就要打仗了。”
手一颤,安琦正停住了。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瞬间之后他就道:“那又如何,军中又不是没有军医,凉州又不是第一次打仗,有没有我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