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易他不想让女儿为难,更不想委屈了义无反顾死也要嫁给自己的温如颜。所以,拿些银票给她想买什么就买,不必走公账支了,如此这般女儿也不难做了。
如果说梅心的贴心令她吃惊和温暖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梅战南的举动就令她感动和欢喜了。纵然一万两银子对于她而言并不多,但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了。
伸手将桌子上的梅花荷包推回去,她心中像是喝下了一大罐蜜糖一样甜滋滋的摇头说:“家中吃喝不愁我要银子做什么,更何况我嫁妆箱子里也有银票,我有银子使,不用你给。”
父母兄弟姐妹全都疼她,生怕她嫁过来以后受委屈。因此,除了粮田铺子金银玉器另外还给了她五万两银子。
母亲有私库暗中又给了她一些,还将她的陪嫁庄子也给了她。因此,明面上她的嫁妆就十分丰厚,要是全部拿出来丝毫不比公主出嫁少。十里红妆真金白银,价值不菲。
知道温国公府有家底儿也十分富裕,对她这个小女儿也疼爱有加,梅战南道:“你的嫁妆是你的嫁妆,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两者不同自然不能混为一谈。况且,你已经嫁给我为妻,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买些喜欢的东西都花自己的嫁妆呢?拿着吧,以后说不定有什么急用呢。”
因她执意要嫁又是心甘情愿,目前无法抗旨不遵的梅战南在今天下午接受了这桩婚事。
婚礼已毕,此刻他们已经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么他就不能亏待她,而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在一起,她是他的妻,这是现在以及以后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他会尽可能的尽到丈夫之责,至于爱情或者是他的心,他不知道,或许以后会有吧,谁知道呢。
极尽霸道的话令温如颜愈发的欢喜,那句妻子也令她眼中不知何时蓄满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以为被迫成婚的他会生气,会怨她,会不搭理她,甚至是新婚之夜也不见她,哪儿想到她想多了。
他是君子,真正的正人君子,娶了她就会负责到底,而这也是她会一意孤行的原因之一。
喜不自禁眉开眼笑,抬手拂去脸上的泪水后她就马上将桌子上的荷包拿了起来,然后如获至宝的说道:“谢谢夫君,我会好好用的。”
心中一怔顿时一愣,刚刚夹起的小菜瞬间就从筷子上掉了下去。愕然于心立时回神,梅战南故作无恙的“嗯”了一声就继续吃饭了。
看他对自己也并不是无动于衷,温如颜的嘴角一直扬着笑,一直到二人吃完饭也没有尽消。
身上有酒味儿梅战南吃完饭以后就去沐浴,春玉等丫鬟进来将空碗盘全部收走以后就送来了汤药。
闻着气味儿挺苦的温如颜拿了几粒蜜枣,倒了一杯温水放到一旁她就开始倒腾药膏。春玉说两瓶药要倒水搅拌一下才能敷,她不怎么熟练的弄好以后又将包扎的白布条展开了。
不久,沐浴过后同样穿着一身大红色寝衣的梅战南进来了。看她弄的乱七八糟急的一头汗,他在桌子前坐下自然而然的伸过手道:“我来吧!”
水好像倒多了,温如颜马上就松了手,看自己一会儿的功夫就浪费了不少药,她有些紧张又有些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我……我第一回做,我不知道……”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如此紧张。”倒掉一些水又添了些药粉进去,梅战南微微一笑道:“你既不是大夫又不是医女自然不会做这些事儿,不要紧,更不要放在心里。我会做,以后这种事儿我自己来就可。”
三下五除二的快速搅拌转圈,不一会儿的功夫药膏就做好了。梅战南看她心里负担很重一直愁眉苦脸,马上又接着道:“你瞧,可以了。”
见小碗儿中的药水并没有全部倒掉,温如颜心里多少好受了些。起身坐到他旁边,她抬手拭泪柔柔言道:“我不会可以学,我是你的妻子理当该好好照顾你。我从来没有换过药,你教我,你教我我一定能学会的。”
身为梅大将军的夫人,如果她连换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那要她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丫头呢。所以,她必须学会,也必须好好的照顾他。
看她一个晚上数次落泪哭的梨花带雨,梅战南有些郁闷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好,我教你,但是不能再哭了,再哭明天眼睛就该肿了。”
虽说明天一早他就要出发,但家里的人总是要带她一一认完的。她上赶着要嫁给自己已经被人看轻,若是明天肿着眼睛去见家里人,那他走后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必会被人瞧不起甚至是受欺负。
低沉的声音十分好听,温柔的像春风拂面,霎时间温如颜就不哭了。伸手拉开他寝衣的带子,一边儿帮他脱衣服一边儿说:“你不要嫌弃我,我会努力学,我一定会是个好妻子的!”
听着像是对他说,殊不知也是对她自己说。凉王妃好做,梅夫人不好做,特别是深得梅大将军喜欢的梅夫人更不好做。
瞬间,梅战南如遭雷击,眼前也立时浮现出原配发妻鲁氏的脸。记得二十几年前大婚之夜她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南哥,我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没有做过什么,也都不会,你不准嫌弃我。我会学,我会做你喜欢吃的饭菜,我会给你做衣裳,我会做一个好妻子让你一生一世也离不开我。”
她做到了,下厨房洗手做羹汤,为他做衣裳缝制鞋袜,知道他喜欢吃面食就到处跟人学。只可惜她做到了一个好妻子却没有一生一世的陪伴他,在孩子出生没有几年后就撒手人寰离他而去了。
“夫君,你的伤,你身上……”随着大红色的寝衣被解开温如颜被吓到了,惊呼出声后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目如铜铃惊恐不已,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同时那一道道伤疤像蜈蚣似的蜿蜒而下恐怖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