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大姑姑梅琳琅来也是万般心疼,梅瑾泽道:“那我给仲恺他们写信,让他们过了年再来。”
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梅战南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批堆积如山的折子。
第二天中午梅心带着两个孩子入京了,梅瑾泽早就带人在城门口等候,远远的瞧见她的马车,他翻身下马对鲁青川说:“一会儿我坐车,你把马牵回去。”
抬手接住丢来的马鞭,鲁青川笑呵呵呵的说:“是!”
很快,马车到了跟前,云罗掀开马车帘子梅心下了车。先是叫了声大哥再是告诉他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怕吵醒他们,他们兄妹二人一人一骑并驾齐驱。
梅心虽然生了孩子但风采依旧,再加上她一直练武日日不断,还像没生之前一样英姿飒爽神采飞扬。
看她面色红润心情也似乎不错,梅瑾泽道:“路上还顺利吗?”
点头示意顺利梅心突然间拉住了马缰,见有人窜出来拦住了去路,她摆手命令后面的人停下。
“梅心,梅心,我是你娘,我是你亲娘啊。你不要杀我,你不能杀我,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吧。”披头散发神色慌张,穿着一身旧衣裳做普通妇人打扮的上官新柔冲到了马前,言语之间泪如雨下,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柔弱可怜痛哭流涕一副凄苦之相,整个人看上去也像是老了几十岁,与离开凉王府时完全两个样儿。
第一眼没有认出来,听到“亲娘”二字梅心愣住了。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瞬间之后她就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自她离开凉王府之后就没有再怎么关注过她,是生是死她也完全不在乎,让她自生自灭自食恶果也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又经历了什么,梅心一脸冷漠的望着她,沉默不言。
心里讨厌,眼中更藏不住深深的厌恶,梅瑾泽扭头看了一眼梅心就让人把她拖走,拉开。
再一次被楚怀王抛下、丢弃上官新柔已无活路,再加上她过惯了奢靡的生活,眼下身上已无分文,她说什么都不走。
用力挣脱紫霜等人的钳制,上官新柔哭天喊地的叫嚷道:“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皇后,我是国母,我是梅战南的发妻。他继位称帝我就是皇后,你们敢对皇后不敬,你们是想被砍头吗,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理直气壮万般委屈,不知梅家事儿的人还以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呢。
无人理会,周围看热闹的人却越聚越多,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她们团团围住了,并且是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梅瑾泽看她疯了,胡言乱语,张口斥道:“哪儿来的疯子,一派胡言,拉下去。”
话音未落上官新柔就蹦了起来,一蹦三尺高扬声哭喊道:“梅心,我是娘啊,我是你亲娘啊,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丧良心会被雷劈的啊。从前是我不对,我对你不够关心,我错了,你原谅我,你让我回家吧。”
呜呜声起歇斯底里,她被按下去的同时又大喊道:“梅心,你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你应该知道当娘的不易。我生你的时候差点儿没有痛死,我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不能当白眼狼啊,你不能没有孝心啊。”
“父老乡亲,你们评评理,这母女那有隔夜的仇啊,她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可是她的亲娘啊,呜呜……”
梅心笑了,却冷若冰霜,抬手示意紫霜等人放开她,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不错,你的确是生了我,是我亲娘,但你何曾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我一出生你就将我丢给了丫鬟婆子,两岁不满就被你送到凉州丢给我爹。期间,你完全不能听到我的哭声,一听到或者是看到我哭就非打即骂,生产之后你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杀我,想将我溺死在水里。”
“你说你是我娘,说实话我真是没有看出来。人说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冷冷一笑嗤之以鼻,梅心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儿又道:“国母,皇后,你还真是不要脸。你不守妇道犯了七出之条,先帝爷亲自下旨赐下休书,天下皆知。你以为你在这儿当街大闹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你以为你装可怜扮弱者就能颠倒是非,就能赢得我的同情和怜悯?”
“你休想,我这一辈子绝不会原谅你。不,不止是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绝不会原谅你。”上一世有多渴望母爱这一生她就有多恨她,尽管她很少提起,也很少宣之于口,但心中的痛和恨却从未消失,而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不杀她的原因。
听完梅心一席话,先前还不明就里的百姓们纷纷指责她,骂她不守妇道与楚怀王有染还生下了孩子。
因为梅程两家在开国之初签订的那份协议,京城的百姓们并不认为梅战南这是造反。相反,梅家世代镇守凉州忠心为国,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无一人同情上官新柔,甚至还有人朝她砸鸡蛋,骂她无耻,该拉去沉塘。
见群情激奋纷纷骂她,上官新柔有些害怕的躲开扔来的鸡蛋说:“诬陷,这都是诬陷,你不要听袁暮秋那个贱人瞎说。她还不是我请来府上的,还不是我让她带你的。梅心,梅心,我是你娘,我生了你,我就算是没有养你一天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急哭了,她趁人不备扑向了梅心。
梅心端坐在马上,看她冲过来就皱紧了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她拉住缰绳没有动。
飞奔而来摸出一把匕首,上官新柔直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说:“我要进宫,我要当皇后,我要见梅战南,你带我去。你敢不带我去我就立时死在你面前,弑母之名……”
听不下去了,梅心打断她的话说:“请便!”
“你……你不信?”双手发抖,上官新柔瞪大了眼睛又说道:“好,好,我死给你看,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抬手上扬刺进马脖子中,马儿吃痛,当场就发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