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办学堂利国利民,这是母后温如颜的提议,她这两年也一直在办这件事儿,而后宫内一直很平静,父皇在诸多大臣的上奏中也没有纳妃,二人夫妻和睦举案齐眉。
最近半个月红秀都在为此事发愁,原本是想去求一求太子妃或者是让相公跟太子提一提,但谁知出了这样的事儿。骤然听闻女子学堂吓了一跳,随即大喜跪谢道:“公主……”
伸手阻止她,梅心言道:“举贤不避亲,我只是向女子学堂推荐了佳慧而已,至于最后能不能上还得看佳慧自己,你不必谢我。”
女学终究与书院不同,而且名额有限,砸钱也进不去,必须通过考试凭自己的实力通过录取。
说是这么说但红秀清楚的知道这个名额对于想上女学堂的孩子们有多么重要,又有多少有真才实学的女子因为无名额而无缘于女子学堂。换言之这就是一块敲门砖,门都敲不开又何谈进去呢,又怎么有机会考试呢。所以,起身依旧行礼道谢。
正说着安太医从房间内出来了,面色有些凝重,扭头看了一眼守在院子里的仆从。
梅心起身红秀迎上去,行礼过后便急急忙忙的问道:“太医,我相公的病如何,可要紧?”
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安大夫给梅心行过礼之后回答说:“并无大碍,只是伤口照顾不当有些化脓,我已经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好,这两天千万不能沾水,更不能食荤腥之物。”
说完将新开好的方子递给她,安大夫再出言嘱咐道:“饮食清淡,忌生冷辛辣,药一天换一次,明儿下了值我会再过来。”
红秀道谢,梅心让她先去煎药,然后屏退众人领着安大夫重新进了房间。见鲁青川满脸是汗,面色惨白,她一脸紧张和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安太医行礼,照实说:“公主莫急,只是切掉了腐肉,这会儿药劲儿上来了,疼的厉害。”
也是鲁青川在军中受过伤,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若是换成旁人怕是早就叫起来了。
趴在床上痛苦难耐,鲁青川扭头看向梅心道:“多谢公主关心,奴才不疼。”
梅心看他都这样了还安慰自己,心里颇不是滋味,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递给他擦汗,她看向安大夫问道:“近日天气渐暖却也不是六七月的天儿,伤口怎么就腐烂了呢?”
最主要的是才几天时间而已,且期间一直用着药,按照道理来说怎么也不可能有腐肉。
一开始安大夫也很奇怪,但查验了他用的药后发现了问题,据实以禀回答说:“从脉象上看无异,只是身体虚弱,但臣检查了他用的药,里面掺杂了铁锈,喝的药中也有催发之物,只是量极小,不易察觉。”
出身医药世家又行医财十年,安太医对气味十分敏感,对各种药材也十分熟悉。因此,只闻了闻就发现药中有异。
听闻他反复高热时梅心就猜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伤口溃烂的如此厉害。心中思索眉头微拧,她沉默片刻便问道:“自你受伤药都是谁在煎,药是从哪儿抓的,都经了那些人的手,你可知晓?”
鲁青川不知道,他最近几天都一直烧的迷迷糊糊的,偶尔清醒也困乏的厉害,跟家人也说不上几句话。所以,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床前一直是我娘和红秀在照料,白日里我娘要去做事,红秀没有功夫抓药煎药,再加上还有两个孩子,多半是我爹或者是院儿里做重活的仆妇去抓的药。”
想到自己与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鲁青川疼的满头大汗又接着说:“公主如此问莫不是怀疑有人要害我?”
倒了盏温水给他,梅心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你想想铁锈并非药材,也不是随处可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伤药里面?再说,你挨板子只需活血化瘀消肿,随便请个大夫来治都不可能开错方子,药铺里抓药的怎么可能会抓错药呢?”
事情很明显,只是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冲着大哥来的。
鲁青川不傻,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但因他与人无冤无仇,他实在是想不到谁要害他。
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得到证实,查实,梅心没有跟他多说什么,嘱咐他明儿煎的药不要喝,留着晚上给安大夫看以后她就走了。
一夜未眠,梅心天未亮就带着两个黑眼圈去上朝了。早朝上还是议的昨天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而议完之后又有大臣上奏太子选秀以充东宫。
因皇上放话不选秀,后宫之中只皇后一人,皇后又不能生,太子又无亲兄弟,满朝文武都把目光放在了太子妃的肚子上。
子嗣是根本,太子妃一年前产下公主又一直未再有孕,太子除了太妃以外也无其他女人,这让朝臣们很忧心,生怕那天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后继无人。所以,最近三四个月以来他们隔三差五的就要上奏,奏请太子选秀。
梅战南都习惯了,以致于还是习惯性的望向儿子梅瑾泽。
梅家有祖宗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所以,梅瑾泽再一次以此为由拒绝了,并且还说他与太子妃成婚不过两年,谁就能断定太子妃一直生不出儿子呢。
即便生不出他还有外甥,梅心与他血脉相连,她的孩子就如同他的骨肉,让大臣们多关心民生大事,少操心他房里的事儿。
若是往常梅心必不会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但今日听来却问题多多,也不怪太子妃嫂嫂会多想了。
“太子妃还很年轻,成婚了不过两年而已,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急什么?急着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东宫吗?”疾言厉色语出惊人,梅心不待众臣反应过来就行礼对梅战南道:“启禀父皇,皇嫂自成婚以来上孝敬父母下关心兄弟姊妹,善待东宫众人,关注民声,与皇兄举案齐眉可谓佳话。父皇常说家和万事兴,周大人频频上奏皇兄选秀可谓挑拨离间,致兄嫂离心,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