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苏裕安惊呆了,而要不是亲耳听到他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亲妹妹说的话。
不小心,她可真敢说啊,看来父亲和母亲说的都没有错,她鬼迷心窍已经无药可救了。
“二哥,你帮帮我,你帮我去跟太子殿下说,小公主的事儿是意外,是那两个丫头怂恿我,是梅心逼我承认的,我的本意不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小公主,我要是真想害她我就换成致命的毒药了。”说完,她一把抓住苏裕安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摇来晃去。
苏裕安气死了,一下甩开她的手怒目金刚咬牙切齿说:“你……你要不是我妹妹……你要不是我妹妹……你要不是我妹妹我现在就打死你了。”
混账东西,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玩意儿,简直疯了,怪不得太子殿下生气将她关进了牢里,怪不得长公主没有出面,像她这样的人,单冲着她现在说的话杀她一万次都不解气。
兴许是上次被黄九张给打怕了,苏妙弋本能的抬手护住脸,未见巴掌落下,知道他肯定舍不得打,她气急败坏的放下手撒泼打滚似的破罐子破摔说:“打,你打,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也是你妹妹。我跟你说苏裕安,东宫我是进定了,要不然你们就杀了我,反正这辈子不能嫁给太子殿下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还不如死了呢。”
一生所愿,她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梅瑾泽有身份有地位,那怕是为妾都是妃,都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宠妃。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毁伤,苏裕安再一次被她的话给惊呆了。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儿,瞬间之后他就笑了。
目露凶光,怒极反笑,他低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谋害小公主你还有脸说东宫你进定了,我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和自信。苏妙弋,我真是小看你了啊,原来我们家最厉害的人是你啊。蛇蝎心肠,不择手段,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都是跟谁学的啊,谁教你的,谁教你的?”
怒火冲天面色铁青,声声质问,一声比一声大,而吼到最后都成歇斯底里了。
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苏妙弋吓的直往后缩,怕他真的会动手,她站起来躲到墙根处说:“没谁教我,我不想一辈子顶着梅家家生子的名头过,我不想一辈子给梅心当狗,我不需要她的施舍,我不是娘,也不是你,我要做人上人,我要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给我磕头下跪。”
从前还觉得她在战场上厉害,入了京她才发现名门贵女根本就不是她那样儿的,跟那些世家大族真正的大家闺秀比,她就是乡下来的土丫头,连人家身边的丫鬟都比不上。
瞬间,苏裕安觉得她疯了,无可救药了,也没有再跟她说下去的必要,他面如沉水嗤笑一声道:“好,有志气,那你就等着吧。”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刚走两步苏妙弋就急了,见狱卒过来上锁,她疯了似的冲到牢房门口说:“什么意思,二哥,你救我出去,你是我二哥,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不管我啊。”
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听到她的呼喊怒火中烧的苏裕安脚下走的更快。
狱卒嫌她吵,嫌她靠的太紧锁不上锁,伸手将她直接推开她说:“闭嘴,往后退。”
几天了,好不容易见到家里人,苏妙弋怎么肯就这么让他走了,不顾狱卒的阻拦,她抓住牢房的木头棍子又扬声大喊道:“二哥,二哥,你给我站住,苏裕安,苏裕安,你不能丢下我,你救我出去啊,你去跟太子爷说,你去跟梅心说,你站住啊……”
一口气堵在心口上苏裕安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难受的要命,大步流星的走到牢门外就深呼吸,长喘气。
邬六和黄九张出来以后就在大门外等他,见他出来,脸色铁青,赶忙上前道:“二弟,你没事儿吧?”
苏裕安想说没事儿,但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气的双拳紧握,他又一次深呼吸后才说:“不许给她送饭,不许帮她打点,其他犯人吃什么她就吃什么,不吃就饿死她。黄兄弟,多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有什么脸去见长公主,去见殿下。”
京兆尹下了命令,不准任何人探视,黄九张若不帮忙他是绝对进不来牢房里的,也见不到她。
见不到她只能去求梅心,妹妹这个样子,他有什么脸去求,有什么脸去见她,尤其还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
黄九张看他拎得清是个明理的人,摆手道:“二爷客气了,都是兄弟,再说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倒是二爷,这些年没少照顾我们兄弟。”
出身不好却讲道义,且说的还是大实话,这两年若无苏裕安他也不可能过的这么好,更不可能有这份差事。
知道他这个人是个直脾气,不喜欢绕来绕去,也不喜欢客套,苏裕安道:“我与六哥是拜把子兄弟,你是他的小弟那自然也是我兄弟,以后别叫二爷了,叫二哥吧。”
欣赏他的为人,也知道他讲道义,黄九张扭头看向自己的大哥邬六。
邬六大喜,一拍黄九张的后背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叫二哥。”
虽然当初跟他去东海是梅心的意思,他自己也愿意,但不得不说苏裕安是可交之人,这几年二人在海上同生共死,早就建立下了深厚的友谊。
黄九张一笑,马上就郑重其事的行礼叫了声:“二哥!”
苏裕安应声,伸手就搂住他的肩膀头儿说:“走,咱们喝酒去。”
新得一兄弟值得高兴,妹妹的事儿却让他十分心烦,开心要喝酒,伤心也要喝酒,索性一醉方休。
知他心烦,黄九张和邬六也没有什么异议,彼此对视一眼就跟着他走了。兄弟仨熟门熟路的先到银杏街找了个酒楼,然后就开始喝起了酒。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天尚未完全黑透一向海量的苏裕安就把自己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