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初见晏惊尘时还是在凉州,而且衣服都没有穿好,只穿了一件里衣,半敞着下楼。
长发低垂锁骨有窝儿,面色如玉肤色如雪,那一身仿佛没有骨头的慵懒劲儿真是任谁看了都难以忘怀。
不过她除外,只是觉得一个男人怎么能长的比姑娘还要好看呢,她和豆蔻等人在他面前都花颜失色,而按照落秋的话说她就不是个女的,她是个糙老爷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样美的人儿竟然是一只老狐狸,两美相争必有一伤,他难不成是故意?
想想他的武功以及清风阁在武林中的势力,梅心觉得八九不离十,只是不知道这只老狐狸又在谋算什么。
“没听明臻说,估计是最近几天的事儿,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晏惊尘有晏惊尘自己的规矩,她们俩决战也没有用,要想成婚嫁给他,还是得他自己愿意。”牛不喝水强按头,他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想擒他或许容易,但想他对谁死心塌地,那可不容易。
梅瑾泽跟晏惊尘打过交道,大概知道他什么德行,早就看明白了,有感而发说:“她们要都像你这么明白事理就好了,一个个脑袋里也不知道都装的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明白,能嫁出去才怪呢。”
一语双关心里恼火,但终究他也是自己跟自己生气罢了,该说的他都跟太子妃说了,她听不懂还一意孤行,他也没有办法了。
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儿梅心不好掺和,之前袁暮秋和宗政明臻都提醒过她,父亲也说过,让她不要多言,让他们自己解决。所以,不知道怎么说,怎么接话,梅心故作不知的问他其实事儿说:“听母后说边关异动,是鞑子又……”
话未说完梅瑾泽又不由自主的叹了口长气,有些头痛的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当初因腹背受敌没有赶尽杀绝,眼下三年过去了,有异动是正常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姑父和姑姑在,他们翻不起大浪来。”
按照父亲的估算怎么的凉州也能安生十年,但半年前鞑子中突然间出了个高人,集结旧部号召族人,形成了一股新势力。
梅心执掌兵部,对鞑子那边的情况还算是了解,三个月前她曾派人潜入,但一直没有消息回来,也不知道突然出现的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在半年内说动二十七个部落,让他们拧成一股绳。
鞑子不可小觑,梅心有些担忧的说:“再等等吧,下个月如果还没有消息我就亲自去一趟,鞑子是父亲的心病,若是容他们做大,那以后可就不好收拾了。”
摆手示意不用,梅瑾泽站起来说:“大喜之日不说这些,等下个月再看吧。爹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提起小时候的事儿,琦正说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等回门你带孩子到宫里住一段时间吧,多陪陪爹。”
女儿小,性格也似她母亲,不像两个臭小子跟皮猴似的上蹿下跳。所以,想哄老爹开心还得让他俩进宫。
当然了,妹妹也比自己细心,父亲也喜欢让她陪着。
心中一震面露担心,梅心跟着他站起来说:“什么意思,爹他……”
看她吓着了,梅瑾泽马上解释说:“爹没事儿,就是前几天旧疾发作,已经止住了,我是说你出嫁了他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孤单。他不是喜欢俩臭小子嘛,你带着他们俩带着妹夫去宫里住一段时间,正好也帮爹处理处理政务,让我也歇两天。”
说起政务就心烦,特别是妹妹没上朝这段时间,差点儿没有累死他,天天光看折子都能看四五个时辰,再加上要跟大臣们议事儿,他都好久没有出城跑马或者是游玩了。
瞬间,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了,梅心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原来是想偷懒了。行吧,等回门那天我就跟爹说,你让人把之前我们住的宫殿收拾出来,先说好,歇两天行,超过两天我可不干。”
目的达到梅瑾泽乐了,嘿嘿一笑说:“到时候再说,我先出去了,妹夫怎么这么慢,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那要问你啊,把人家拦在外面,想娶妻得先过关啊。
摇头失笑心中一暖,正打算坐下喝两口水袁暮秋被丫鬟春柳扶着进来了。
眼前一亮张口就笑,梅心上前赶忙扶住她道:“干娘,您怎么来了,身体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瞧着还是没什么精神,走路也软绵绵的,只怕还得静养一段时间。
看她红衣胜火尊容华贵袁暮秋的眼圈儿瞬间就红了,她刚满两岁,她就到她身边伺候照顾,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她长大了,要嫁人了。
“跟我想象中一样好看,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规规矩矩的行礼,袁暮秋十分动容。
一句小姐叫的梅心五味杂陈,阻止她行礼,扶着她在太师椅上坐下,她让豆蔻上茶说:“谢谢干娘,您病着还来看我,我……”
摆手握住她的手,袁暮秋张口打断她的话说:“小姐说这话真是折煞我了,小姐两岁起就由我照顾,视我如亲人,小姐出嫁我怎么能不在场呢。只是我病的不是时候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小姐可千万别恼我。”
转身回头从春柳手中接过带来的长匣子,袁暮秋直接打开说:“小姐出嫁我也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我之所有都是小姐所赐,送金银珠宝不能表达我的心意,我给小姐做了条红裙子,小姐看喜不喜欢。”
上等丝绸,金线所绣,珍珠挂边儿,华贵不俗。
梅心喜欢,当场就拿出来在身上比了比说:“还记得干娘第一次给我做裙子,做的是月华裙,费了好些功夫,但我却死活不穿,现在还在箱笼里收着呢。”
年少爱武,不喜欢红装喜戎装,嫌裙子麻烦她一次也没有穿过,整天穿的跟个假小子似的。
提起往事心中动容,袁暮秋道:“难为小姐还记着,我都不记得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