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开两枪,打的桌面碎裂,可惜*威力不足,没有阻住对方,他一时失据,踉跄后退,一直退到门外险些摔倒,但是旅社客房的大门太窄,二宫靠蛮力顶着八仙桌一下子顶到门口,竟然卡在那里停住了,要是他再奋力向前几步,就能把林撞下楼梯。林这才缓过来,对着八仙桌下面的人腿连开3枪,再退*,惨叫声中,桌子缓缓落下,林已经飞快换上*,他举枪从侧面绕到桌子边,对着下方,表情痛苦,且刚刚『摸』出*的二宫又开了两枪,将其击毙。
计划到了现在还算顺利,敌人没有开枪或者呼叫,打斗以及*的动静,最多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几个住客,这对于接下来的撤离十分有利。
他奋力推开各种杂物进去,私下寻找张广才。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刚才倒在地上的日本警察不见了。但见旅店窗口开着,不知道有没有人跳下去了。再瞧旁边套间门也开着,他小心绕过去,顺手抄起一张椅子,向里面扔。
与此同时,吕青山已经到了下面店堂里。
他背着手,径直走向那边分两桌坐着的4名日本便衣。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小子睡眼惺忪醒来,看到一个穿着宪兵制服的家伙双手藏在后面,还握着手枪,他知道情况不妙,赶紧钻到柜台下面。
“诸位辛苦了。”
吕走过去用日语寒暄。
对方四人纷纷会心一笑,显然这身衣服还是没有瞒住自己人的眼睛,都是熬夜出勤的同命人,能够互相理解。
“你们也辛苦了。都不容易啊。”
为首一个戴眼镜的连连点头。
吕凑微笑着走到近处,眼看所有人都在正面30°范围内,突然抬手一枪,子弹击穿为首便衣眼镜,直接钻进眼窝。再稍转身,一枪『射』向犹举着报纸呆看着自己的家伙。
另一桌上有一人反应极快,抡起茶壶,猛掷过来。吕稍一侧身躲过,再举枪,边上另一人已经掏出抢来,但是枪没上膛,他得先拉动滑套。吕转向他连续开枪击中其前胸,但是此人颇为顽强,倒下同时朝天开火,虽然只是打中了天花板,但是这一枪激活了林和吕两人的倒计时,几分钟内,附近巡逻的各种敌人就会纷纷找上门来。
吕抽身再找最后一个颇能打敌人,见那家伙一边抽枪,一边向前面澡堂跑,他紧追上去,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无*的另一支手枪。
那日本人反应了得,突然停步甩手就是一枪,吕一闪,一枪走空,打中身后墙壁。吕再一探头试探,那家伙又做开火状,但是枪没响。吕听到那边日语骂娘,知道是枪卡壳了,迅速全身转出,对着正退弹的家伙双枪齐发,将10步外的那名日本警察打得浑身『乱』抖,滚落到地上,身后墙面上满是鲜血和弹孔
旁边浴池里,一个浑身*的汉子,完整看完了这一幕,见吕青山朝天瞥了一眼,立即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水面上只留下一串气泡。
吕转身出来,那边柜台后的小伙计已经逃的不知去向,他抓过电话线,一把拔了,当然已经于事无补。
楼上林秀轩将一个凳子扔进套间,里面响起『乱』枪。慌『乱』间,那家伙连开了6枪。吕耳听清脆的*落下声,但没有击发,显然那把左轮的子弹打光了。他一步抢进去,想尽快结束战斗,但是黑暗中,一个人影猛撞过来,他想举枪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头部负伤的日本人窜到近前,就要掐他脖子。林双手格挡住,但是被对方撞到墙上,与对手抱做一团。
“混蛋!”日本人大喊一声,手上加力气,想要挡住林手上的手枪转向自己,林的那支手枪加了*,特别不适应近身格斗,此刻他还得提防着张广才从暗处某个角落冲过来。
果然张广才一直躲在门后面发抖,林秀轩能找到这里,已然让他吓破了胆子,随即又在转眼间收拾了3个日本人(他没看到门外那个),怕是今天必然命丧于此。但是战局的一边倒,似乎被扭转,他见到最后的日本警察与林扭打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即做出选择,如果什么也不做,转眼间林就会杀死日本人,转身就会给自己一枪。他抓起旁边台灯,大喊一声,向那边扭打的两人扑过来。
林秀轩早就加着小心,只听一侧有人大喊:我跟你拼了。
他借着日本人的力气趁势向后倒退,耳听风声近了,猛向一侧骗过日本警察重心,用巧劲将他甩到身侧。那日本警察脸上鲜血模糊,根本看不清侧后情况。
张广才带着满腔仇恨的一击,结结实实轮在日本人后脑勺上。这边日本人一松手,林一把推开他腾出空间,对着地上的对手就是一阵『乱』『射』。张广才一见不妙,想夺门而逃,但是那里桌子板凳挡住,一跃上了床,跨到窗台外,再看是三层楼,想眼一闭往下跳,却又鼓不起勇气。
“老张!”林在身后喊了一声,张广才下意识停住步子。
“跟我回去,我保证你们家人团聚。”
林秀轩试图唬住张广才,但是脚下挪动,慢慢欺近,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当然不能留活口,只是想在最后关头取回那只手表,只要张广才跨回一步,他就『乱』枪打死他,好歹尸体能落在自己眼前。
“你这个畜生,我替你卖命,你却杀了我最爱的人。”张广才哽咽起来。
“春香不是我杀的。我保证。”
“你真的把全世界都当傻瓜了吗?”
老张断喝一声,林一时无言以对,春香这个名字,即便是张广才的老婆都不知道,林能知道,无疑是他下的手。
“我可以向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广才突然鼓起勇气,纵身一跃,从林的眼前消失。
林赶紧抢到窗口,对着下面摔断腿,趴在路中央大喊大叫的张广才连开几枪,看着他后背冒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四周呼喊声此起彼伏,由近至远,可以看到街口处,至少十几名日军已经到了,可以看到他们背上的刺刀,在路灯下显得寒光闪闪。
林本想呼唤吕青山不要上来,赶紧到前面给张广才补几枪,然后摘了那块表,但是这边吕青山先呼叫了。
“组长,正门呆不住了,他们近了,我撤到后门等你。”
林五步并作一部,几乎跳着下楼,到了后门,那里烧锅炉的两位早不在了,锅炉缺水的汽笛正刺耳尖叫着。他钻过雾气,看到吕青山正在那里。
“组长我们晚了一部,大概被围住了,要不然爬屋顶?”
“别犯傻,先等一会儿,等到街面『乱』了,再走不迟。”林说着摞起袖子,藏住血迹。
耳听前街『乱』糟糟的声音越来越响,林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前一后从小巷走到前面。与一名日军少尉撞了个正着,对方手电光骤然过来,他赶紧低头,避开强光。
“宪兵队?什么情况?”
少尉大喊道。
“敌在后面,向那边跑了,那边。”林回应道。
“混蛋,这次绝饶不了他们。”
“对,快快,追。”
少尉像个缺心眼一样,带着一个班的兵向后面跑去。林必须感谢木下画艺不精,把他的鼻子画大了,只有见过他本人,又知道身份的人,才能将他与那张画联想起来。
他和吕走到旅社正门,附近有十几个日本兵正在里里外外查看横七竖八的尸体,张广才正四仰八叉躺在门外,并没有专人看着。吕刚想上前,取下手表。林一眼看到店堂里那名伙计被日本人从不知道哪里拖出来,大喊大叫地盘问。
那伙计正手舞足蹈地形容着刚才的情形,眼看他连比划带说,正在试图表明刚才的杀手穿着日军制服,带着袖宪兵标。林赶紧用眼『色』止住吕。,张广才已然活不了,现在撤离要紧,没必要冒险。张手上那块表看来是收不回了,不过日本人应该不大可能会找到那只跟踪器。
两人在大群新赶来的日本人中穿梭,还专拣人多的地方钻,见到谁还不让路,一路冲撞过去,显得自己要务在身非得别人让路,果然日本兵识相纷纷闪开道,并没有人生一个心眼,怀疑宪兵,虽然很多人知道偷袭司令部的敌人就穿着制服,但是急切时谁还分辨得了。
两人过了华德路一转弯,也瞧见没人注意,这才钻进黑暗向北跑。跑出一段距离,转向来时藏衣物和自行车的树林,赶紧换上,骑车往回去,今天情况特殊,就不多绕路了。
林一路上收听各据点情况,徐冲汇报,船厂出奇的平静,那里暂时安全。
与之相反,马强那边的租界仓库情况不妙,傍晚起已经有几波可疑的人物在仓库区附近出现,当然不是只盯着他们的地头,所有仓库都有可疑人物靠近。前头几家货栈还被人强行闯入查看了货物。
不过转折的一幕出现在2个钟头前,7号仓库附近突然发生了交火,一方似乎是日本特工,而另一方大概是某地头蛇。这一出『插』曲倒是替流星号挡了那么一下子。现在两边还在对峙,巡捕房的人已经到了,正在从中交涉。
419号上的程大洋,已经下达指令,要求加快速度装卸,务必在一个小时内,将所有必须物品装上流星号,然后流星号再次回到船厂,等待接走舒平的人最后的零件。
没有人知道日本人是怎么嗅到这里的,暂时他们的海军还没有封锁江面,似乎行动不够周密,也许还只是情报机关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