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又是干什么的。”
那匪首将手枪指向林秀轩,仍然压着保险杆。枪口略低,食指放在扳机外,这不是绿林人的持枪方式。
“老大,误会了,棺材里真是三叔。”
林开口道,尽量装的像个窝囊废,让对手认为稳占上风了。
“三叔?还敢狡辩?”
“是啊,是三叔。”林点头哈腰站起来,“要不然您打开盖子看看就知道了。”
林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血在身上蹭了蹭。然后爬上了车,车上一个土匪只好挪了挪窝,林注意到他的枪还在手上,他无法同时应付两个有枪的敌人,而且他们的位置正好一前一后夹住了自己。。
“呵呵,我倒是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匪首蹭的一下,也上了车。林向地上的老金使了个眼色,示意马上会有事情发生。
他用力抬棺材盖,只揭开一条缝隙。
“不行啊老大,棺材板太重了。”
说实话,确实很重,他一个人还真的只能揭开一个角。
那边匪首使了个眼色,旁边傻缺一样的另一个小喽啰,将手枪插进武装带,然后双手扣住棺材盖,帮着林向上抬。
“老子有言在先,要是里面不是你三叔,”那匪首冷笑几声,“你就知道,和我耍花腔的结果是什么。”
他刚才冷笑间,抬手给了老金一枪,林秀轩毫不怀疑他会开枪。
“老大……其实……您就是我三叔啊。”
林秀轩话音未落,猛然抽手,一百多斤棺材盖,一下子砸下来,将一边发呆的傻逼八根手指压制,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后,甚至还可以听到骨头折断的动静。
林一把挡开匪首手枪,双手猛掐住那厮的脖子,纵身一跃将其他推下车。毛瑟手枪设计的太大,用大拇指压下保险杆行程又较长,所以注定那家伙来不及开枪。
林赤手空拳没有一招制命的手段,那就生生从车上推下去,当然他自己也一起下去,用自己的重量给敌人加剧落地时的杀伤。他用力板住对方头,让其后脑勺落地。。
那土匪在空中直勾勾看着林,最后一刹那的眼神中充满了谴责和愤怒,或许他平生最恨不按常理出牌的小人,今天算碰上了。
重重落地后不到一秒钟,那匪首就死于颈椎断裂。身后枪声响起,那是吕青山从黑暗中跳出来,他和林一样没有正面动手的习惯,并且每次出手都是奔要害去的。那土匪头部中弹,迅速瘫倒在地。
车上最后一名土匪刚刚从棺材盖下抽出双手,想拔枪,但是他双手十指已经断了,根本无法抽枪。这小子这回反应快了,纵深一跃,跳向玉米地。吕青山抬手一枪,不料枪没响。他拉动枪机,抽掉这颗臭子儿,再瞄准,那伙已经跑出了十来米,只能看到摇晃的玉米穗,看不到人了。
林也从一边捡起匪首手枪,一样失去了射击机会。
“林老板,别追了,得赶紧回去报信。”
林赶紧扶起受伤的老金。
“你知道这伙人底细?”
“多半是韩鸿生的教导营别动队,他们和我们有血仇,专门截杀我们同志抢夺物资。”
“会不会来报复?”
“那是一定的。快扶我起来,还好没有伤着马。”
林秀轩将老金扶上车,将衣服撕开,查看伤口。那混蛋开枪距离太近,子弹初速还大来不及翻滚,只从肩胛骨一下穿了两孔,造成创伤不大,只是暂时废了一只手。
“林老板,就怕前面炮楼听到枪声,会出动搜查,我们没时间绕路耽搁。”
“那怎么办?”
“前面保安团都是废物,用意糊弄,找个没枪伤的死人抬进棺材,要是检查,也能有个掩护。”
吕青山跃上板车,用力将棺材盖子揭开,下面是层层叠叠的小包裹,他抓起看了一眼,是战场急救的药包。他顺手拿起一包,丢到一边,车下面林秀轩扛起匪首尸首,也上了车。
“三叔,就借你用一用了。”
两人将那具尸体摆放好,怎么看也不太像,一来躺在一堆药品上显得太浅,盖子都快盖不上了,二来那死尸从后脑落地而死,此刻正口鼻流血,明眼人或许能看出来死的不久,不过另两具尸体头部和颈部分别有枪伤和刀伤,自然更加不适合了。
接下来只能由吕青山赶车,老金坐后面扶住棺材,尽量保持坐姿,林秀轩在老金后面,准备给他包扎。
吕青山一鞭子下去,那矮马奋起四蹄,竟然跑起来了。
“老金,你这马倒是不怕枪声。”
“我这伙计,以前在国军炮兵队拉过大炮,听话懂事,不怕枪炮声。”
“我先给你止血,你忍着点儿。”
林秀轩间老金满头是汗,知道他此刻的痛苦,他撕开从棺材里取出的那药包。将磺胺倒在伤口处,然后用三角巾堵住伤口,再用绷带缠上,黑灯瞎火,暂时无法清理伤口,也不能缝合。又从包里找出一针吗啡,正是他最需要的,赶紧给老金注射,希望待会儿有情况的时候,他不会太过痛苦被敌人看出来。然后又将吕青山的外衣给他罩上,遮挡住伤口。
果然是祸不单行,眼看前面手电光缭乱,有七八个背长枪的家伙,正骑着自行车过来。来不及部署行动,转眼就要到跟前。
“别怕和刚才不是一波的,这是附近炮楼里保安队,个顶个的傻。”
老金说道。
“怎么回事,你们听到枪响了吗?”伪军排长拦住路,喝问道。
“老总,刚才有人劫道,还好我们马快,躲开了。”
吕青山赶紧说道。他的2把手枪就藏在屁股下面,不过能蒙混最好。
众伪军停下自行车,将马车包围起来,然后用手电上下打量了一番。
“车上什么东西。”
“棺材啊老总。”
“棺材我还看不出来?我是说,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三叔。”
“什么三叔?”
“我三叔。”后面林秀轩接过话来。
排长用手电打量后面两人,这会儿,老金脸上的汗下去些,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好在手电光照射下,看谁都一样。等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察到哪儿不对劲。围着马车绕了一圈。
“不对啊排长,哪儿有三更半夜运这玩意儿的?本地没这风俗啊?”旁边有人提醒道。
“嗯,说的有道理,张德贵,孙麻花,你们两个上去,打开盖子我看看。”
“老总,真是三叔。”
林秀轩还在求情。
那边两三个伪军已经上去,用力揭开盖子。
一具七巧流血的死尸就在面前,由于下面垫着太多药品,尸体看上去犹如悬浮在半空,格外瘆人。
“哎呀妈呀排长,真是死人。还七窍流血。”
“七窍流血?怎么死的?”
伪排长问道。
“瘟病死的。哎,说来我三叔命苦,上个月在下沙干木匠活,就从红万字会停尸首那草庵下风走过,没想到就染上了,前天刚死昨天刚去。”
“卧槽,你也不早说,”那排长已经退出了几步,用手捂住了口鼻。“快滚。”
上面揭开盖子的两士兵,赶紧放下盖子,闪一边去了。
吕青山赶紧打马向前。
“我说排长,我就听说去年日本飞机满处扔老鼠,结果今春这江南的瘟疫可邪乎,真是站下风口都会传染的啊。”
“你小子刚才不说,这会儿才说,你信不信我赏你两巴掌?”
一群伪军站在原地争吵起来,显然与刚才打死的别动队不是一个水平,林悬在嗓子眼的新稍微放下一些,这里情况确实够混乱。
“林老板,多亏了你啊。”老金捂住伤口,挣扎着说道。
“刚才的别动队,什么来路?怎么侦察工作做的这么细致?和保安队的废物,完全不一样?”
“我们也觉得奇怪,只是听说上半年从日本来了一个叫四方的大佐,搞了一套情报强化措施,专门拉拢苏、常、太、锡、昆一带清乡积极的汉奸进特训营,最近的形势开始有所变化。”
“刚才跑了一个,会不会报复?”
“无论跑没跑掉那个,他们最近都会有所行动,还会有一部日军配合,拦截我们怕只是整个行动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上级急着要把这批药送出去。日本人这次行动非常周密,上个月在奉贤海边修建了建议港口,派驻了水上飞机,专门从海上堵截我们,所以上级判断,地面扫荡随时也会展开。”
“那么药品和飞行员怎么离开这里?”
“夜里他们的水上飞机不灵,我们会安排船。”
正说着话,只见前面再次闪烁灯光。
“别怕,这是暗号,前面是我们自己人。”
与此同时,马强与徐冲头上戴着夜视仪,正扛着武器和器材,迅速地在黑夜总穿行,希望能尽快与组长会和,他们一直无法与林秀轩联络,但是知道他要去奉城东一带。
远远听到附近村庄此起彼伏的狗叫,马强知道,有一支规模很大的队伍正由北向南开进。除了军队出动,他想不多,大半夜会有一大群人在乡间穿行。他迅速占据爬到一颗树上,用微光夜视仪向前方望去。一整排闪闪发光的人影正在前行,不仅仅是伪军部队,钢盔和刺刀反射月光后的茵茵绿光,表明,求中还有一支日军。所有人都没有打手电,看上去,是准备去偷袭什么地方。
“黑龙,黑龙,我是黄鼠狼2号,发现一支日军正向海边方向去。”
“有多少人?”
“人数很多,至少有一千人。希望你们立即起飞一架无人机。”
“无人机还在修理,恐怕无法上天。”
“敌人把我们和组长隔开了。你们立即通知组长,今天敌人有大的行动,让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