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猫头鹰叫声,显然任何有智力的鸟类在枪战开始了10分钟后,都不会笨到留在这片树林。徐冲知道这是日军互相联系的办法,为了确定同伴是否安全。
显然日军已经有了丛林特种战教学的雏形, 也许在缅甸已经建立了训练基地,从狙击手的丛林伪装看,已经不同于以前临时用树叶做成的全身伪装,上升为破布条做成的吉利服,比2个月前在缅北,已经又上了一个台阶。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出的好主意。
他几下爬到尸体边,将那支*拖过来,发现就是一支三八大盖,加了一个瞄准镜,瞄准镜还是偏的,也许是为了用桥夹装弹药简单些,他很难理解这样设计的初衷,装弹快慢对于*而言是最次要的部分。这支枪的枪口下面还保留了刺刀座,什么玩意儿?
他草草瞄了瞄,瞄准镜没有风偏旋钮,就是个2倍略大的,有分划线的望远镜。好在瞄准镜偏置保留了划动标尺和准心。这样,在比较近的距离上,他就可以不用那个2.x的镜子,保留更好的视野。
他说过把机枪手交给马强,但是首先得确保干掉附近其他日军,所以还得再绕一圈。因为穿着远征军浅绿色军服,伪装一般,得十分小心。
可恨把通讯器材扔了,把原本十分简单的任务搞的很困难。他取了枪和武装带,迅速原路退回。日军那件伪装服根本脱不下来,他没要。迅速在丛林里绕了大半圈,向着记忆中,敌人发出信号的区域过去,期间,敌人又进行了两次自以为是的禽类叫声联络,显得有恃无恐。
他知道已经很靠近了,不一会儿,听到了轻轻的咳嗽声。
徐冲抬起头,只见不远处,两名日军伤兵正躺在树下,一名卫生兵在给他们喂水,显然他们是几天前被褚亭长主力给痛揍后逃出来的。
褚亭长直属部队人数也少,无法包围日军,只能靠围追堵截逼迫日军从山里出来,在完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有一些日军选择自杀一样向国军阵地扑过去,有些则试图退回加尔各答来。
他继续观察,更深远的还蹲着几个形容枯槁的士兵,正在擦刺刀,似乎准备冲出来拼杀。一名军官走过来,给士兵分发弹药。徐冲用那个2.5倍望远镜观察,发现每人发了2发子弹,可见机枪突然停火不是没道理的,他们已经没有弹药了。他仔细查看了一会儿,确定附近树上不存在第二名狙击手。
他觉得面对这样一支敌人,可以稍微托大一点,毕竟卡车那边还有几名伤兵不能等下去了,于是推上子弹,对准那名挎着军刀的少尉。他草草测距,大约60米,然后将标尺复位。这个距离他不必射击胸部。因为这支狙击步枪除了延续了三八大盖穿透力太强的毛病,很可能用了减装弹药以减弱枪口火焰,头部以外不容易一击毙命。
少尉开始指手画脚嘱咐待会冲锋的要领,他起身与突击兵一一握手的时候,突然头上挨了一枪,尸体硬生生栽倒下来,血溅了面前士兵一脸。
徐冲赶紧蹲下转移,并不急着推下一发弹药。日军阵地没有反击,可见他们没能分辨出近在咫尺的射击位置,当然也可能是手上弹药有限不敢乱来,他转移了大约30°,然后探出头来。日军都蹲在原地,四处乱望。他们的绿色军服,更适合这一带丛林,但是这些士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绑绷带,加上明晃晃刺刀,使得他们极容易暴露。他这才拉枪栓,慢慢退出弹壳。他很小心这样的时刻,有时候耳力好的人能听见。但是卡车那边有人用*打了一梭子,将日军注意力吸引过去。估计是马强听到枪响,自觉进行的掩护。
徐冲起身,对准一名日军头部扣动扳机。士兵应声而倒。他迅速蹲下时,那边发生了爆炸,一名无法移动的伤兵拉响*自杀了,也许是看到连续有战友被击中头部,他不想给暗地里的抢手射杀自己机会。
这次徐冲没有转移阵地,而是进行连续狙杀。一名日军躲到树后,但是完全不得要领,将大半个身子暴露给徐冲,他一枪将他撂倒。
有人大喊起来,一名步枪兵从隐蔽处冲过来,一边拉动枪栓退出子弹,一边向着徐冲大致方向骂骂咧咧,也许想忽悠对手出来一对一拼刺刀。这样的情况徐冲还是第一次看到,当然看他瘦成那个德行,拼刺也不可能获胜,徐冲没有犹豫,抬手一枪将这个傻逼撂倒。这功夫,第二名伤兵引爆*自杀。丛林另一端,响起连续的*扫射声,似乎马强带着几名士兵发起了一次冲锋。
日军机枪开始还击,它终于暴露了目标。徐冲立即转移阵地,没有射杀茫然四顾,没有武装的卫生兵,这种货色不值得浪费时间。
他转移到机枪组后方,始终找不到射界理想的地方,这功夫,马强扔过来的*解决了敌人这挺机枪。中国士兵开始冲锋,最后剩下的几名日军呐喊着冲出来,准备拼刺,全都被*撂倒。
他们迅速扫荡了日军营地,发现一顶帐篷和13具日军尸体,他们就守着这条路伏击车辆,有一堆火上,架着一只蜥蜴正准备烤,大概是几天没吃饭饿的。
马强迅速回到卡车边,发现车辆还能用,他用*将打碎的车窗砸烂,一屁股坐到驾驶席上,其余人回到后面,发现溥杰和李讴一不见了,卡车下一名伤兵胸口还插了一柄刺刀,刀柄上满是鲜血。可见这两个败类逃跑时,还杀了人。
他转向受伤的班长,班长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勉强举起手,指了一个方向。
徐冲寻思,丢了这样重要的人物,对于自己将来在褚部升迁总是不利的。他与马强迅速交换了一下意见,由马强带着这里伤兵立即离开。由他领着自愿留下的两名士兵去追赶。这里的几名士兵也怕丢了战俘,脱不了干系,又惊叹与两人的战斗技能,愿意暂时听他们的指挥。
马强了带着伤员离开后,徐冲在班长指出的方向上找到脚印,溥杰没有穿鞋,着实很好辨认。显然逃跑的机会电光火石,他来不及脱了尸体的鞋跑。但是现场遗失了一把毛瑟手枪,可能是李讴一捡走了。
追出2里地,从地面痕迹看,溥杰已经跑不动了,步子散乱不说,似乎还受了一点伤。他示意目标随时可能出现,两名士兵会意,小心跟到他身后。
果然又追出几百米,就听到有人说话。他们小心靠上去,看到一站一坐两个人。站着挥舞手枪的正是李讴一,坐着拨浪鼓一样摇头的是溥杰。
“我说王爷,我在指挥部看过白崎的地图,从这里向东九十公里,到恒河边,就能找到第2师团。”
“九十公里?我是一公里都走不了了。要不……您替我找双鞋来?”
“我替你找鞋?”李讴一冷笑一声,“你们前清的王爷,使唤人使唤惯了吧?没我刚才那一下,我们能逃出来,就凭你小鸡仔儿似的体格,能干死那看守?”
徐冲注意到李讴一手上沾满了血,倒是溥杰双手干干净净,可见伤兵是李讴一杀死的。
“我不走了,你自己走吧。要杀要剐,自是我的命。我们爱新觉罗家,没有怕死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大清断了龙脉也是你的命,我可不会把鞋脱下来给你。”
一声枪响,中将头部开花,死尸栽倒在溥杰怀里。溥杰吓的尖叫起来,犹如一个娘们儿般不知所措。徐冲带着人上前,把尸体拖下来。皇弟依然张大嘴惊魂未定。过了一会儿,才扶了扶眼镜观看面前三人,其中两名士兵手握*瞪着他,眼珠子都快蹬出来了。
“不,逃跑时他的主意。”他指向地上含笑着看着他的中将。
徐冲蹲下从中将脚上把鞋扒下,丢给溥杰。
“船上走吧,上尉。”
“怕是有鞋也走不了了。”溥杰伸出满是泥污和血痕的脚。
“要不,我找树枝搭个滑竿,我们抬着你走?”
“好啊好啊。”
“大哥,一枪崩了,带个人头回去,不也一样交差。何必背他那么麻烦。”旁边士兵不紧不慢道。
“是啊,带个人头回去,也能交差,反正他这样的汉奸,背回去多半也是挨枪子儿。”另一名士兵说着开始用刺刀割李讴一的变形的头,显然带人头回去交差不是说说而已。
“不必抬了,我能走,能走。”溥杰赶紧把中将那双皮鞋穿上。
马强先到指挥部,他与褚亭长在缅北梦内瓦矿区,有过一次技术相遇,当时林秀轩、周有福和陶名章都在场,所以由他承接倒是比徐冲突兀出现更合适。
他坐在褚亭长指挥部,一直等到了晚上,徐冲他们才搭另一辆军车赶来,除了把溥杰抓回来,还带回来了李讴一的人头,用来交差。
自然有了这样的遭遇,周有福的逃兵指控,无需褚亭长靠职权强压,自动就解除了。褚亭长迅速将两人安排下,准备立即组建一支新特务部队,让他们加入,过一段时间,没有人还能想起怀疑他们来路了,再提拔起来。马强是否留在自己队伍上,他还要与419协商,主要是评估其中的风险。他毕竟在缅北,与军统关注的林上尉一起露过面,但是似乎在这里,军统的控制减弱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