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式陆攻拖着火舌掉落下去,美国战斗机不依不饶,不断扑上来补刀,飞机被各种口径弹『药』打的千疮百孔,坠落时,机内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但是机体奇迹般第始终没有折断。飞行员在最后关头,将飞机从海上转向陆地,试图迫降在沿岸海边,但是没有成功。他死后,飞机继续向西南飘落。
最终,轰炸机以不大的角度坠落到海里,然后搁浅在海边。美军飞机使用机头上的-照相枪,完整拍摄了整个猎杀过程,包括第二架飞机如同落叶般掉落下去。
当然仅凭这些还无法证明机上人员全死光了。飞行员无法飞到海面上,多绕两圈,确认它沉下去。大量的日本飞机,正杀红了眼追赶他们。
p机群利用最后的一两千米俯冲到海面附近,摆脱日机。对于他们来说,拉开米,就意味着基本脱险了,除非运气差到被飘忽的毫米炮弹打中。事实上,真的挨一两发毫米炮弹,也未必能将这种重型战斗机击落。
他们在甩脱日本飞机后,开始缓慢爬升,并转向北面。距离扔掉副油箱已经过去了分钟,他们需要穿越整个泰国湾,进入到褚亭长部队控制区,如果燃油足够,他们将穿泰国战区,去向曼德勒。如果燃油不允许,飞机将在泰国南方的盟军控制机场降落。最终,他们中的大部分飞跃了掸邦高原,在曼德勒降落。
坠落的陆攻就这样搁浅在海边,由于正值涨『潮』,海水扑灭了火势,同时将飞机推向岸边。日本陆军的巡逻队,最先赶到那里。士兵们涉水爬进飞机。飞机里面如同绞肉机一般,血肉模糊。
万恶的美国飞机,向这架飞机倾斜了上千发枪弹,里面已经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了。当然山本的御赐军刀和大将肩章,帮助士兵认出了他。士兵们将尸体收敛到几个袋子里,然后装到一个担架上抬到岸上。
第二天上午,山本的尸体,又回到了吉隆坡。
史迪威那里也刚刚冲洗出了p照相枪里的胶卷,但是光凭这些无法确定山本死活,他希望英国人情报部门能帮忙确定情况,兹事体大,他得赶紧向华盛顿报告这件事。山本的死活对于罗斯福总统,早已经超越了战略意义,而成为了他验证褚亭长神奇价值的突破口。
还没等英国情报部门动手,日本人自己公布了海军大将的死讯,并发誓要对这种违背武德的暗杀行为,进行十倍报复。两名被击落后跳伞的美军飞行员,被日本人俘虏后,送往本土进行审判。估计是死路一条。
褚亭长自己倒是七上下,他想要的其实不是山本,山本的猎杀优先级,甚至不如影佐祯昭,他想搞清楚的,是牧野在不在飞机上。别人以为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都想从他这里讨到只言片语,但是他自己真正渴望知道的事情,却无从用乌龟壳占卜得到。
牧野经过紧急抢救渐渐脱离危险,并苏醒过来,他在昏昏沉沉当中,就听到了外面大西泷治郎难听的哭声。他睁开眼睛,看到眼睛哭肿的大西就在边上。
他缓缓伸出手去,大西一把抓住了。
“怎么了……”
“司……令……官他?”
大西哐当一声跪倒在地。
“悔不该不听你的话……司令官他……他……”
大西泣不成声,边上医生,赶紧退出去。牧野将头转向一边,哀叹了一声,不说话了,显然他预料到的情况发生了。
直到夜里,大西再次来看望牧野,神情依旧凝重,看起来完全没从悲痛中走出来。大西至此也没有意识到,其实当时山本已经意识到可能有危险,是被他的一句无心的话,顶在了杠头上,如果当时他识相,给一个台阶下,山本势必不会上飞机。
“你又来了?”
“是啊,司令官的尸体已经收敛好了,这里太热,很快会发臭……所以,必须立即送回本土。大本营已经决定了以元帅礼仪,进行国葬。我要亲自送司令官回去。”
“怎么送回去?”牧野问道,他的声音很轻,显得有气无力。
“原本接你的那架百式运输机,是司令官特别调拨的,你没上飞机,就一直停在吉隆坡陆军机场,现在只能用这架飞机将司令官送回去了。”
“哦,是这样?”
“嗯,幸好你没上去,要不然……”大西哀叹一声,“悔不该不听你的话,我应该阻止司令官上飞机的。”
“别自责了,我想问一下,飞机今天夜里起飞?”
“是啊,燃油和飞行员已经就位,等尸体搬上去,就起飞。我现在,就是来向你告别的。”
“我想……我想最后看司令官一眼。”
“牧野桑还是算了吧,司令官他被敌人大口径机枪打烂了,实际上,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不,我还是要去看一眼。”牧野坚持道。“你不让我去,我就拒绝治疗。”
牧野再次使出他的任『性』,大西知道他什么都做的出来,不敢违拗他。
“那……我去安排装甲车开路。”
“不不不,”牧野赶紧阻止他,“找一辆汽车就行,我能坐。”
牧野说着,强行直起身子,示意他可以坐起来。“千万不要装甲车……也不要卫队,也不要告诉司机去哪儿,切切。”
“那……我这就去找车。”
大西被搞的一脑门子糨糊,山本死后,他已然昏昏沉沉,根本没有精力去仔细思忖牧野的目的,实际上,牧野连他都防了一手,他才不想看刚刚缝合好的山本最后一眼。
十分钟后,牧野在护士和大西的搀扶下,坐进一辆福特轿车后排。大西坐到副驾驶席上,除了带着一把手枪的司机,车上没有第二个武装人员,汽车一路直奔吉隆坡机场的那架飞机边上,一路上,没有遭遇任何危险。
牧野攀着扶梯上了飞机,飞机客舱正中,安放着一副棺椁,里面必然就是山本。大西上了飞机,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司令官,牧野桑来看你了……”他说着,试图去推开棺材盖子。
“别看了……”牧野摇摇手。
“怎么?这么老远来了,又不看了?”
“告诉飞行员,立即起飞,我们离开这里。”
“不不不,牧野先生,您一定是搞糊涂了,现在升空很危险。敌人的飞机航程比我们估算的要远,他们可能会袭击这里。我这次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您就不必冒这个险了。”
“关键不是航程……”牧野发现大西至今没开窍,“关键是情报……情报的时效『性』……赶紧起飞,再拖延,可就不好说了。”
“真的起飞?”
“没错,你和我一起回本土。现在起飞最安全。”
大西仍然没想明白状况,但是牧野似乎很肯定他的这个判断。大西不再多想,绕过棺材,跑到前方驾驶舱,通知飞行员起飞。
分钟后,运输机在跑道上滑跑起来,然后轻巧升空。飞机上除了两名飞行员和两名乘客,就是一副棺材,并没有太多载荷。
飞机起飞后,大西胆战心惊,不时向舷窗外观看,生怕突然从云层里闪出几架敌机来。
可以夜间作战的飞机,已经出现在欧洲,德国人通报了他们的夜间战机技术,用来交换日本的反舰*技术。按照一般常识,美国人的军事技术距离德国不远,显然他们可能也会拿出用雷达搜索的夜间战斗机,显然这种飞机将是暗杀利器。
“别害怕,他们不会来了。”牧野反过来安慰大西。
“真的?”
“他们的行动需要精确的情报,司令官的尸体转运,就是最好的掩护。他们即使能想到,短时间也没有能力分辨真伪。”
“下一步怎么办?”
“影佐将军那里进展怎么样了?”
“还不清楚,不过他一直没有回来,说明情况很好。我们可以去鹿儿dao,看看,他们这次打捞上了什么。”
“我想和他谈论一下帝国的命运,或许到了放弃的时候了。”
“放弃?不不不,我们的优势正在建立,正是大干一场的时候,我想司令官的遗愿,也该时如此的。”
“哎。”
泰国曼谷。
黄天仰的叔公头七还未过,他就接到褚亭长命令,要求他领兵向西。围堵陶明章的日军第师团,刚刚在曼谷以西公里的区域登陆,并建立了桥头堡。他们下一步,势必将要从后方切断半dao,威胁陶明章的三个师。
黄天仰不知道褚亭长为什么如此后知后觉,日本人上了,站稳了,才想到自己这张王牌。不过也不晚,他刚刚歼灭了敌人最强师团,正急着继续表现一下。
陶明章是褚亭长最倚重的老部下,自己如果能拯救他,显然是打打漏了一手。
他集结了部队后,誓师出发,同时最后一次祭拜叔公和阵亡将士。那颗日本中将人头就放在猪头和羊头中间,任由各路媒体拍照。
誓师大会上,黄师长发誓要学驱逐鞑虏的岳家军,成为中华铁军,说道兴头上,突发奇想发明了一个新名词:“褚家军”,他宣誓自己这条命就是褚家军的。然后就在众多媒体前,三番五次,提到自己的这个创造『性』的造词。一年来,他的家族,穿梭与国内外,为延安筹措『药』品,已然让老蒋十分恼火。现在黄天仰,又要给褚亭长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