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文、刘鸿渐一行去守城后,崇祯就命令所有臣属不准下朝,所有人均在此等候,等候战争对大明帝国的审判,胜了,皆大欢喜各回各家,败了,那就一起‘回老家’吧!
京城外的战报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宫里,崇祯得知大明又熬过一次劫难,右手猛的拍在龙椅上,兴奋之情难以自制。
殿内的大臣也个个高兴的互相道贺,当然他们嘴里都在说着大明幸甚,大明万福定能转危为安之类的话,其实之前心里一直在打鼓,现在终于能保住命了。
“拟旨!”崇祯咳嗽一声打断了大臣们的聒噪。
“王承恩、刘鸿渐、高时明、张国兴、李怀忠等护国有功,追封高时明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着礼部官员回乡厚葬,设立忠烈牌楼,以告其祖,李怀忠护国有功,晋升京营副总兵,张国兴晋升为御马监掌印太监。”
“王承恩敕封护国候,赐铁牌玉带。”崇祯停顿了一下。
“刘鸿渐,屡立奇功,解我大明燃眉之急,虽为市井之民却不贪赏赐,实乃国之栋梁,敕封安国伯,世袭罔替,赐蟒袍玉带,其余有功人员着兵部自行拟定赏赐!钦此!”
崇祯刚说完,底下的官员就开始议论纷纷。
“谁敢劝谏,拖出自领三十杖!”崇祯眼神凶狠,目视群臣。
有明一朝从朱重八始,就很注重爵位的封赏,非军功不得封爵,非大功不得世袭,明朝的历代皇帝也谨遵祖制,从未敢滥封爵位,而崇祯作为一个后人看来寡恩的君主,不仅一次封了一个世袭罔替的伯爵,太监封侯,更是有明一朝,绝无仅有。
崇祯说的并不快,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或者说凶狠,能混到当前职位的大臣哪个是省油的灯,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去反驳,三十大板是板上钉钉的,都选择了沉默。
“魏藻德听旨!魏藻德身为朝廷重臣,不以国事为重,无才无德,不堪大用,朕甚是失望,免去内阁首辅一职,暂留礼部右侍郎,回去好好反省!”
片刻后,崇祯叹了口气,宣布了对魏藻德的惩处,他必须给功臣一个交代,况且,魏藻德确实令他很失望,曾经多少信任,现在就有多少失望,甚至愤怒。
魏藻德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冷汗顺着面部直淌下来。
“退朝!”崇祯大手一挥直接下了龙椅。
王二喜马上紧跟着去扶着崇祯。
“传朕口谕,宣刘鸿渐乾清宫觐见。”边走崇祯边说着。
“就说朕要请他吃饭!”想了一下,崇祯补充到。
“奴婢领旨!”王二喜心中大惊,皇上传召从来不用说明原因,这次皇上这是怎么了?王二喜心中疑『惑』,但转念就明白了,上次去给刘鸿渐传旨不仅没拿到赏银,还被雷的从马上跌落。
怪不得连皇上都这么客气,敢情也是心有顾及,王二喜可以想象如若毫无原因,刘鸿渐那浑人肯定连皇上都敢谤议。
且说刘鸿渐携神兵大展神威后,自然心情极好,从李怀忠那要来一匹据说是目前京营最壮实的瘦马,后面是扛着大棒子的牛大棒槌,溜溜达达的回了家。
离家还有百米,刘鸿渐就看到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在家门口站着,可不就是自己的老爹在等他回来吗?
要问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睡觉睡到自然醒?钱多事少离家近?数钱数到手抽筋?,对于一个受尽冷落的孤儿来说,最幸福的就是现在,有个温柔善良的老婆,和一个把始终挂念着自己,把自己当命根子的爹。
“爹!儿回来了!”刘鸿渐下马把缰绳交给牛壮。
“听说贼军又打过来了?这位是?”老秀才刘德隆见刘鸿渐身后跟着的牛壮,疑『惑』的问向刘鸿渐。
“我刚从前线下来,贼军已被儿击退了,这是牛大棒槌,在城墙上救过儿的命,以后就是咱刘家的人了!”
“俺是牛壮,见过老太爷!”牛壮挠挠『乱』的跟鸡窝一样的头,扭捏的给老太爷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老朽先在这里谢过壮士了,走,回屋说去!”得知这个穿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壮汉救过自己的儿子,老秀才十分的感激,忙侧身迎进屋子。
“秀秀,快去做点拿手的饭菜,早上出去也没吃东西,奔波了半天快把为夫饿坏了,哦!记得多做两人的分量!”想想牛壮那体格,刘鸿渐吩咐到。
“不用怕吃不完!挑好的做,为夫一会就去找皇上要钱去!”刘鸿渐又朝里屋吆喝了一句。
院里正在拴马的牛壮一听,“嘿嘿嘿”高兴的合不拢嘴,看来俺没跟错人呀,这新主人跟皇上这么熟,以后肯定能天天吃饱饭!
还没来得及进屋一叙,门口哗哗啦啦进来一队人,直把的院子堆的满满当当。
“圣旨到!刘鸿渐接旨!”拟好旨意,王二喜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刘鸿渐家中。
圣旨宣读完毕,刘鸿渐眉头皱了起来,咋的又不说钱的事?
“苍天有眼啊,我刘家终于出人头地了,列祖列宗,你看到了吗,世袭的伯爵,我刘家出了世袭的伯爵!”刘鸿渐还没发作,身后跪着的老秀才刘德龙先激动的泪都掉了下来。
也难怪,自诩为士族家庭的老秀才,清贫了一辈子却不肯为五斗米折腰自掉身价的老秀才,有子成龙,怎能不激动。
刘鸿渐赶忙把老爹扶起来,这一出整的他也不好意思向比他还高兴的王二喜询问钱的事。
“伯爷!皇上口谕,宣你乾清宫觐见,陛下已经摆好了宴席!快跟杂家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王二喜脸『色』挂着浓浓的笑意,大明国保住了,王公公封了侯,连带着他也升了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子,即使之前有被雷到过,甚至冒犯过,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爹,看来孩儿没法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刘鸿渐看着后排的秀秀,她才刚系上围裙,魂穿以来,战火纷飞,一直也没有机会一家人吃个饭,刘鸿渐深感愧疚。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快快去觐见圣上吧!记住谨言慎行!不得妄语!”
老秀才读了半辈子圣贤书,也没见到圣上,如今虽然儿子出息了,但想到他之前的纨绔样子,又语气严肃的教训道,神『色』也十分郑重。
“儿知道了,儿这就去!秀秀,扶爹进屋!”
“还回什么屋?老朽去买酒,秀儿,去做几个好菜,一会儿随为父去趟祖坟,咱们给祖宗报喜去!哈哈哈哈!”老秀才容光焕发,大笑一声,扬眉吐气般的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