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刚才着急回家,竟然忘了一件紧要的事!”刘鸿渐重又折返回来。
崇祯不语示意他说下去。
“如今时势动『荡』,锦衣卫独木难支,微臣建议皇上重开东厂。”刘鸿渐拱手说道。
“爱卿何出此言,朕对锦衣卫可是信赖的很,人手不够的话征召便是了!”
崇祯无语,重开东厂必定要分割锦衣卫的权力,刚才是蓟辽督师,现在又是锦衣卫,权力不好吗?为什么总是这般推脱?
以崇祯的固有观念来看,他越来越觉得这年纪轻轻的安国候有权力恐惧症。
“非也!皇上,锦衣卫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这是刘鸿渐深思熟虑后的想法,天天大喊庸臣误国是没有用的,即使是现在,崇祯也没有意识到监察权的重要『性』。
锦衣卫直接对皇帝负责,上到百官下到黎民,甚至是皇亲国戚,遇不法之事可绕过刑部、督察院直接逮捕入锦衣卫内部的诏狱。
国内之事固然『乱』如牛『毛』,但再『乱』无非就是个贪腐、受贿、时不时的某地出个灾祸、闹个匪患。
刘鸿渐此时更关注国际上的事,此时已经是十七世纪中叶,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大航海时代来临了。
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已然硕果累累,三十年战争也即将结束。
英吉利掀起了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革命……
海上霸主荷兰马车夫车轮滚滚,拥有了世界最强的经济实力……
罗刹国罗曼诺夫王朝蒸蒸日上的寻找着出海口……
弗朗机(葡萄牙、西班牙)的战舰驰骋大西洋,进行着罪恶滔天的三角贸易……
而大明呢?封闭了沿海,在无休止的内斗。
事实上,从万历一五八零年起,大明不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军事上都被这些列强超越,失去了世界霸主的地位。
这是最好的世代,也是最坏的世代。
要想分一杯羹,大明必须时刻关注世界诸国的动态,而如果锦衣卫既管内又管外,必然应顾不暇,而且需要更多的人手,导致机构冗杂,办事效率降低。
所以,重开东厂势在必行。
“皇上,这世上可不仅仅只有大明,据臣所知,在大明的西方,是西藩,在西藩的更西边,还有更大的疆土,那里有多如牛『毛』的民族和国家。
即使是像大明一样强大的,也至少有五六个,他们都在厉兵秣马意图征服大明,大明想屹立于世界之林,必须时刻关注那里。”
刘鸿渐不知道崇祯对西方了解多少,只能说的简单直白点。
“朕有听几位大学士讲过,大学士说那些『色』目人皆是卑贱的白『毛』鬼,他们来我大明只是想买我大明的丝绸和瓷器。
爱卿是否危言耸听了,明岁我大明便要大举征兵,还打不过区区几个『色』目人吗?”
崇祯对刘鸿渐又要交权十分不满。
“皇上啊,臣怎么敢欺瞒皇上,那些高鼻怪真的十分了得,对了,还有,在大明的东边有一片不比大明小的疆土,那里有银矿,一个超级大的银矿。
再往西越过整个东海,还有一个超级大的金矿,金子,银子啊皇上,大大的有!”
大明缺银,崇祯当然知道,否则朱重八也不可能要发行纸币(当时还缺铜)。
“此话当真?爱卿可莫要诓臣!”一听外面银子多,崇祯果然来了兴致。
“臣就算诓骗天下所有人,怎么敢诓骗皇上!臣还想多活几年,生一堆孩子!”
见崇祯终于上了道,刘鸿渐才放了心。
“之前厂卫把朝廷搞的乌烟瘴气,朕也是受不得众臣规劝才撤掉了东缉事厂,又荒置了锦衣卫。
如今出尔反尔又要重开东厂,朝臣必然不答应,想必到时命令发出去,辱骂朕的奏疏便又要满天飞了……”
崇祯忧心忡忡。
老『毛』病又犯了,死要面子啊!
“您是君,他们是臣,骂人又不会少块肉,皇上别忘了,您有刀!”
刘鸿渐对这个有点固执,有爱要面子的大叔简直恨铁不成钢。
“那好吧,朕这几日便找大伴儿商量一下!让他尽快着手,重开东缉事厂!”
崇祯的大伴儿必然是王承恩了,但这厮年纪大了,年初守城又受了不轻的伤,身体一直不大好,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在朝堂。
但在崇祯心中,若论信任,除了安国候刘鸿渐,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了,事实上若真要排名,刘鸿渐还得排在老王后面。
毕竟人家老王跟在崇祯身边得有十七年了,又有誓死守京城的战绩。
“如此微臣便告退了!”
崇祯有些恍惚,似乎陷入了回忆,刘鸿渐也不便打扰,拱手行礼后便退出了东暖阁。
出了皇宫,安国伯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此。
刚下完大雪,虽然已是到了午后,但北京城的街道上依然冷清的不行。
两个乞丐裹着破破烂烂的衣衫,哆嗦着走在满是积雪的街道上,龟裂的脏手中拎着个破碗,希求着能有好心人赏点吃的。
不时有五城兵马司的官吏牵着马车与刘鸿渐相对而过,刘鸿渐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只看到马车尾部『露』出的几双赤脚。
又冻死了几个……
薄衣不耐五更寒,这还是京城,北直隶、顺天府不知每天要冻死几何!
刘鸿渐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府宅。
外院里老爹正在和牛大年乐此不疲的下着棋,这大冷的天,也就这俩神经大条的人能裹着大棉袍子乐得起来。
穿过外院,小兰正在拿着扫帚扫着雪,孙秀秀和杨雪儿站在屋子门口不知在聊些什么,说的杨雪儿捂着口笑。
“咳咳……”突然之间有了俩漂亮老婆,这对于前世还是个单身汪的刘鸿渐来说,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夫君回来了。”
“老爷回来了。”二人见刘鸿渐裹着大袍子走来,忙异口同声的迎了上去。
“你有身孕在身,这大冷天的干嘛还非要跑到外面,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刘鸿渐故作生气,但走到孙秀秀身边又抓住孙秀秀的手暖了暖。
“屋子里生着炭火,太闷了嘛,雪儿妹妹说出来走走透透气对胎儿有好处。”
孙秀秀知道刘鸿渐并不是真的生气,有些撒娇的道。
“就你知道的多,快给本老爷回屋去,太闷就把窗子打开来。”
刘鸿渐捏了捏杨雪的脸颊以作惩罚,左右手环着二人的腰拥着进了屋子。
杨雪儿毕竟初经人事,虽然与孙秀秀已是无话不谈,但见了刘鸿渐难免还是有些放不开。
被当着孙秀秀的面搂着,一时红了脸不知是羞怯还是暗喜。
可谁知还没待刘鸿渐进屋子与两人温存一番,牛大棒槌就扯着破锣嗓子在外面嗷嗷起来。
“老爷,辽东那仨『色』目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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