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儿,你现在在哪儿啊,可急死爹了”
“爹,您可千万保重身体啊!”
“是啊,小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
“唉,你们不知道,幽儿她”
冷清幽头疼欲裂,武鸣鹤还有大哥二哥近在眼前,她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们。
想叫他们,张开嘴,却发现自己哑了,不管用多大力气,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急得要哭,再后来,她连他们说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看见大哥和二哥脸『色』逐渐难看。
“姑娘醒醒。”华大婶一脸为难。
她活了三四十年,还头一次遇到睡着了叫不醒的。
华大婶实在没办法,走出房门,把冷清幽的情况转告给在门外等候的溟佑。
溟佑心里一紧,大概想到了什么,脸『色』凝重的走进去。
“冷清幽,醒醒。”他唤了她两声,不过如华大婶所言一般,她没有丝毫反应。
就跟死了一样。
溟佑皱眉,对华大婶道:“劳烦大婶去熬一碗热汤。”
这个请求来的突兀,华大婶微微一愣,应了声好,带着疑『惑』离开。
溟佑立刻坐去床上,将冷清幽的上衣褪开。
隔着一层中衣,他也能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
溟佑无奈一叹,提气运功,将自己的真气渡去。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冷清幽的脸『色』渐渐有所恢复,双颊显出淡淡粉『色』。估『摸』着差不多了,溟佑帮她重新穿好衣服,扶她躺回床上。
“冷清幽,能听到我说话吗?”他问。
床上的人儿蛾眉微蹙,对他的声音有了反应。
恰好这时华大婶端着热腾腾的鲫鱼汤走了进来,看到溟佑立在床头,赶紧把汤端过去。
问:“公子,这汤是熬好了,那?”
“给我吧。”溟佑接过汤,“劳烦大婶将她扶一把。”
“好勒!”华大婶搓搓手上的油渍,跨上床抱住冷清幽。
此刻冷清幽已经受了溟佑的真气,好歹是缓和了两分。但华大婶抱住她时,还是觉得浑身凉飕飕的。
她小小声问:“公子,你家妹子是不是有啥隐疾啊?咋浑身透凉呢!”见溟佑手上动作一顿,“公子别误会,我也不是好奇,只是咱们小渔村里有个郎中特别厉害。二位既然都来了,可以抽个空过去,给姑娘瞧瞧病。”
溟佑脸『色』微沉,静静地给冷清幽喂汤。
华大婶尴尬不已,以为自己是得罪了面前人,又找话题道:“姑娘喝了热汤等会儿该醒了吧?就是不知道姑娘和公子爱吃啥,我等会儿好去备菜。”
溟佑看着冷清幽那寡淡的脸『色』,想了片刻,道:“准备些补气益血的就好。”
“补气益血?哦,那就是生血调养的菜嘛!这个没问题,我当年生娃的时候吃过好多,到时候我就做几道”发现溟佑的脸『色』又是一沉,华大婶立刻闭嘴。
眼看着一碗汤喝完,她觑着空隙赶紧道:“姑娘还需要喝不?锅里还有,我去盛!”
溟佑摇头,道:“不用了,一碗足矣。”把碗归还。
又吩咐:“华大婶,还请将所见所闻保密,传出去对她不好。”
华大婶一脸明白的表情,连连点头:“我懂我懂,姑娘是要嫁人的,要是身子骨寒,很难怀上孩子的。怀不上孩子的女人,没有夫家会要的。”
溟佑眼神一冷。
“呃,那我就先出去备菜了,晚饭再过来叫你们。”华大婶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
屋里剩下他和冷清幽两个,他略是自在了些。
起身想去开窗透风,却听到冷清幽轻轻问:“这是哪儿?”
溟佑回:“小渔村。”又问,“你醒了,可有感觉哪里不适?”
冷清幽声音缓缓,透着两分虚弱:“不适说不上,就是做了个梦,害得我头疼欲裂奇怪,我嘴里怎么有股鱼汤的腥味?”
溟佑皱眉,心中起了犹豫。
虽然答应过主上,冷清幽的一切不得由他口中说出,但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冷清幽已经发生忧思之绊,若拖到面见主上那刻,怕是她已经五感尽失,成了废人。
溟佑犹豫良久,还是决定跟她透『露』两分。
他坐去她的脚边,道:“你不是人。”
冷清幽本就『迷』『迷』糊糊,还在琢磨自己嘴里的鱼汤味道,乍听他这么说,登时气道:“你才不是人!平白无故骂我。”
溟佑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这话来的没头没尾,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不是人类。”
“嗯?”冷清幽满脸诧异,见溟佑神『色』认真,而他也不是开玩笑的那类人,便坐起身,伸手一探他的额头。
溟佑侧头躲开,道:“你听我说”
“会不会是昨夜赶路,累坏你了?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说胡话了呢?”冷清幽一双美眸凝重,仔细打量他。
溟佑阖目一瞬,平稳心绪。
“冷清幽,你听好了,你不是人类,你是雪族,身体内流淌的不是普通血『液』。方才你睡觉入梦,不慎引发忧思之绊。此为雪族的病症,一般说来,只有在心有牵挂或执念时,才会激发它。而若不解决心结,此病会越来越重,直到『药』石无灵。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忧思之绊只有你自己能解,今日是第一次,尚还能用我的真气,加之热汤唤醒你。倘使你一直牵挂鲤跃山庄,不几日定会没命。”
冷清幽一脸懵。
雪族?
忧思之绊?
牵挂鲤跃山庄,会没命?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摇摇头,薄唇微抿。
深深吸了口气后,道:“虽然我不明白你处于怎样的立场来告诉我这些天方夜谭,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溟佑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拧起眉头,低声:“你若不信,想想从小到大,家里人可有让你受伤流血?”
“那自然是不会受伤流血的,家里人都很疼宠我。”
溟佑唇边浮起一抹讽刺:“并非疼宠你才不让你受伤流血,而是你一旦受伤,流出的血乃透明之『色』。”说着,他拔出自己匕首,“不信试试?”
“试就试。”冷清幽不屑地扬起头。
话虽如此,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毕竟自己也这么大个人了,回想起在成长过程中,真是一点磕磕碰碰都没有,这点委实说不过去。
指尖刺痛传来,她轻嘶一声,赶紧抽回手查看。
“”
竟真如他所说一般,是透明之『色』!
冷清幽一脸惊恐,捏着自己的手指浑身颤抖,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