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夫人逃婚了!
蒙灰的院子里,四下都静悄悄的。
屋门都上着锁,锁完好无损,一看便知没有人进去过。
在院子的左边,有个小房间看上去与众不同。它没有门,用一块姜黄『色』的布遮挡着,把屋内的世界和外面隔绝。
只要一进去,便会看到一张硕大的供桌。
桌上有一座灵位,上面写着“暮张氏瑾蓉”。
灵位上方悬着一张画像,画中女子黄裙飘飘,乌发漫散,她手揽几枝深粉芙蓉,蛾眉弯弯,笑得恬静淡然。
灵位两边供奉的糕点还上去还算新鲜,果子略有些变质,不过伫立的蜡烛却是燃尽,长长的蜡泪顺着烛台,凝成硬块。
“不知『色』使大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蓝衣女子款款入屋,东张西望。
一声轻笑,修长的身影从天而降,『逼』迫着面前人寸寸后退。
“娇翘,我是让你讨好境主,可没叫你用美『色』讨好境主。”杉荼唇角浮起一抹讥诮,“你就那么想做他的女人?”
娇翘眸中划过一丝惊慌,站定了,道:“娇翘不敢!娇翘这条命是『色』使大人救的,娇翘任凭大人吩咐,不敢有其他心思!”
杉荼目中意味深长:“哦?你还记得是我救的啊。”
娇翘连连点头:“自是不会忘,当时情况危急,若不是『色』使大人挺身而出,娇翘早就被人『乱』棍打死!娇翘不会忘记大人的恩情,更不会忘记自己的出身。娇翘可以用『性』命发誓,若不忠于大人,娇翘一定不得好死!”
杉荼满意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说什么死不死的,十多岁的小姑娘,成天把这些挂在嘴边不好。”他挑唇一笑,收回手,“上次我让你寻的东西,可有眉目?”
娇翘见杉荼不再纠缠之前的话题,兀自松了口气,毕恭毕敬回:“这段时间娇翘有幸去了境主书房,里面的书太多了,我翻了翻,没有发现大人要的东西。不过也说不准那东西藏在书下,碍着时间紧迫,娇翘来不及一一查看。”
杉荼狭长的眼睛眯起,道:“此事勿急,你挂在心上即可,切不可暴『露』。现在我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做。”
“大人吩咐?”
“白彦是我最大的威胁,之前暮欢灵在,境主不喜他们在一起,所以对白彦收了几分信任。如今没了暮欢灵,境主怕是又要委以重任。你去勾引白彦,成功与否不重要,要的是让境主知道。”
娇翘想起白彦的样貌,心措不及防猛地跳起,那样干净的容颜,出尘的气质,她委实难以忘却。
“不过——”杉荼斜睨着她,“你若是真动了情,最后下不了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娇翘蓦然回神,怯怕地摇头:“不会,娇翘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嗯,好了,时候不早,回去吧。”
“是……”
娇翘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异响。二人俱是一愣,随后娇翘不能淡定,磕磕绊绊问杉荼:“大人,我……”
杉荼比娇翘镇定许多,惊慌在脸上一闪而逝,眨眼间已将厉害分析透彻。
这个小居平日里不会有人,就算祭拜张瑾蓉,最多也是暮南秋和他们四使。听外面这动静,脚步声重叠,一定不只一个人,那首先就可以排除暮南秋。至于袁银宝,他不喜欢没事外出,而且这事无利可图,想来外面的人一定是迟修和白彦了。
杉荼眼神一变,见到供桌上的果子,立刻用手拂去地上。
娇翘还未反应过来,他撩袍跪下,行礼道:“是属下的失职,属下应该时常更换新鲜供果,还请少境主责罚!”
迟修和白彦走到门口便听到这样一句话,撩开帘走进去,见娇翘一脸愤怒,而杉荼又唯唯诺诺,一时间『摸』不清状况,行了一礼。
“少境主有礼。”
娇翘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两分先前的慌张,道:“两位来得正好。今日我有些空闲,便想过来给母亲上柱清香。哪知一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蜡烛熄了不算,这果子上都已经蒙灰!虽然母亲故去,但也不该这般对待她!”
迟修看了看供台,跟娇翘描述的果然相差无几,暗道也难怪她发火,要是自己老母亲被忽略遗忘,他也是要骂人的。
于是他道:“少境主息怒,这件事都怪我们四个。平时境主忙,顾不上打理这边,其余下人又没权进来……唉,属下这就去找新鲜果子还有蜡烛糕点来给夫人替换!”
“哼。”娇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临到门边,又侧身:“『色』使你带了我进来,就不带我出去了?这几尺高墙,是想让我搭梯子吗?”
杉荼忙回:“属下这就带少境主出去。”对迟修和白彦使了个眼『色』,一抹额头汗,赶紧走了。
白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
“有问题。”
迟修回:“大殿上把我们三个批得一文不值,现在又和『色』使一同来这儿,确实有问题。”
白彦走到画像前,对着画中人拜了三拜。
又对迟修道:“夫人在世时我不过六七岁,但也记得夫人待我极好。不管怎么说,这些地方确实蒙尘太多,我们打扫打扫吧。”
迟修凝视着张瑾蓉的画像,想起些往事,心中叹息。
两个大男人动作麻利,不消半个时辰,供桌前的灰尘已经悉数扫去。迟修给杯子里倒满了自己随身的酒,放去桌上,又举起自己的酒壶,向画中人一敬。
“夫人,迟修有两年半没来看您了,是迟修的罪过,迟修给您赔罪!”仰头大喝几口。
白彦亦是感慨万千,小时候他的白衣都是由张瑾蓉缝制,夫人一双手极巧,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这么多年来他都记得当年张瑾蓉一边裁剪衣料,一边得空摇晃摇篮的场景。
对了,摇篮……
那时候的小婴儿才出生不久,胳膊圆圆肉肉的,像截白白的藕,总是喜欢伸出被子。他害怕婴儿着凉,每次还不用夫人吩咐婢子,他就已经给她盖好了。
他记得,婴儿的肩膀上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
而昨夜他和暮欢灵一起沐浴的时候,他看到她的肩膀上也有一颗朱砂痣!
当时他还觉得似曾相识,如今记忆重叠,他登时大惊。
暮欢灵,就是暮南秋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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