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我可是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开口要银子的。我可告诉你,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布料,你得给我看好喽,若是有什么闪失,你那十万两银子就别想要了。”
“十一万两!”
李斐将手里的书放下,再次提醒他。
顾雅箬气噎,瞪眼:“十万八千两,我给你做的那件衣服抵二千两。”
没错,自从那日以后,家里香囊的生意愈发好了,张氏没有了空闲,顾雅箬便再也没有买布料,让她给李斐做衣服。
李斐又看了她一眼,气死人不偿命的说:
“我记得是说以后再做了衣服才抵两千两,至于那件,不作数。”
“你……”
顾雅箬气的头顶直冒烟。
“怎么,想打一架?”
李斐故意调侃她。
顾雅箬此时怒气已经到了头顶,哪还管得了是不是他的对手,捋胳膊挽袖子,“打就打,谁怕谁?”
说完,站起来,大步去了院外。
李斐眼里幽光闪过,慢悠悠的站起来,也跟着出去了。
顾雅箬已经摆好了攻击的姿势,看他出来,招呼也没打,直接展开招式攻了过来。
李斐站着没动,轻轻化解了她的一记进攻。
顾雅箬也不气馁,接二连三的攻击。
李斐起初还能镇定自若,随着顾雅箬的招式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快,他的神情也凝重起来,用了六成功夫来抵挡她。但是没敢有用内力,唯恐伤到她。
好久没有跟人这样痛快的打一回了,顾雅箬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越打越过瘾,越打越兴奋,直到小半个时辰以后,体力不支,才逐渐的停下了招式,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气。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脚印,李斐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更是惊涛骇浪一般,抬眼看着顾雅箬,眼里的幽光更浓。
顾雅箬感受到了,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又摆开了架势,语气有些慌乱:“喂,我可是点到为止,没有伤到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李斐眼里的幽光消失下去,恢复了淡然闲适的姿态,微微一笑,俯身弹了弹自己身上的脚印,声音轻柔,带着丝丝诱惑:“可是过瘾了?”
顾雅箬卸了招式,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六千两银子,或者是三身衣服,你选一样。”
“凭什么?”
顾雅箬真的蹦起来了。
李斐一步步的朝她走近,明明脚步很轻柔,可顾雅箬偏偏觉得每一下都踩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的心颤的厉害,“凭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凭我让着你,还凭你浪费我半天的功夫,这些理由够不够?”
“你,你别过来!”
等人走近了,在她面前站定,顾雅箬才惊醒过来,急忙虚张声势的阻止他。
李斐果然不动了,只是那双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清情绪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顾雅箬咽了一口唾沫,脚步悄悄的挪动了一下,在李斐和福来两人都以为她会忍不住再次攻击的时候,顾雅箬却快速的转身,如离弦的箭一般蹿出了院子外,输人不输阵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你休想,再敢给我要银子,以后甭想吃饭了!”
李斐,“……”
福来,“……”
这和他们想的怎么不一样。
李斐轻蹙眉:“福来,我是吓到她了吗?”
福来张了张嘴,想回答是,又想到回答这个字的后果,慌忙又摇了摇头。
李斐眉头深深皱起,看着顾雅箬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屋子里去。
一口气跑到大门外,顾雅箬才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全若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李斐体弱,并非是天生的,而是被人下了毒,且已经很多年了,可为什么他还有如此高的武功。
第二日。
顾东一早来到顾南家门前,停好牛车,和顾灼一起将顾南抬到马车上。
张氏和顾雅箬也上了牛车。
“灼儿,我们没回来以前,你哪里也不能去,要守好家里!”
顾南已经嘱咐了顾灼好几遍了,上了牛车以后,又忍不住嘱咐了一遍,实在是家里的银票太多了,他不放心。
顾灼再三保证:“爹,放心吧,我今日哪里也不去,一定守好家里。”
顾东赶着牛车慢悠悠朝着村外走。
路上碰到的人都跟他们打招呼。
顾东一一应过,出了村子。
看着村外大片的庄稼地,一眼望不到头的,马上就要成熟的麦子,想到这些都是自己家的,顾南恨不得直接下到地里去,痛痛快快的去地里转转、看看。
“箬儿,今日去了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求老大夫将我这木板拆了,这么多天了,我的腿都要直了。”
顾南的声音里几乎都带了祈求。
“爹,上次去老大夫不是说了吗,这次去了便可以把木板去除了,您就放心吧。”
“是啊,你就放心吧。”
张氏跟着附和。
想象着自己说不定一会儿便能下地走动了,顾南一路上嘴都高兴的合不拢。
几人心情很好的来到济仁堂门口。
门口招呼病人的伙计已经认识了他们,走上来帮着顾东一起将顾南抬下来,扶着他走进济仁堂内。
顾雅箬也跟着走了进去,径直来到老大夫面前,还未等打招呼,老大夫已然抬起头来,看到是她,愣了一愣:“顾姑娘,你找我有事?”
随后看到她身后的顾南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吩咐:“你们将他扶到医床上去!”
顾南在医床上躺好,老大夫过来,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心情,这才慢慢伸出手,轻轻的将顾南腿上固定的木板拆下来,吩咐:“你慢慢动一下腿。”
顾南动了一下。
“疼吗?”
问完这句,老大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南是他第一个医治的骨头错位,筋脉错位的病人,如果成功了,意味着他以后便是着清水镇唯一能治疗此病的大夫了。
“不疼!”
顾南回答。
老大夫一喜,“你再大幅度的动一下。”
顾南动了一大下。
“疼吗?”
老大夫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