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没有说,她让人打的深水井,不仅仅是她名下的产业,还有很多村庄也都打了一口,这样不至于大旱的时候,有人会因为缺水而没了『性』命。
前世的宋瑶不信命,不信那些飘渺虚无的东西。
可魂穿到这个世界,拥有了这么多的美好,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上天给她的补偿。
所以宋瑶很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做一些善事,说不定会有更多的福报,让她能一直拥有现在的一切,和她所在乎的人,都各自安康、幸福一生。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习惯了午睡的宋瑶到底没撑住的睡着了。
有赫连晟在身边,宋瑶这一觉睡的极为踏实,连赫连晟何时离开也不知晓。
腊月二十六这天,是朝廷年前最后一次临朝,除非有重大事情发生,否则皇帝不会召见臣子,臣子的上书也会被暂且搁置。
大周国的年假,是到正月十八才结束,也是皇帝和官员们一年最轻松的几日。
不过这个轻松,指的是不用商超,并不代表就没事做了。
除了大年初一的宫宴,还有祭奠,那些位高权重的官员是必须到场的,下面的官员自也要准备好一切事宜。
而二十六这日,宫里的太监前来宋府宣旨,宋记正式成为皇商,宋瑶是女子之身,无法封为员外郎,故而诰封她个五品令人。
正常的皇商,不过是从八品的员外郎,除了见官不跪,子嗣可以以官家子弟入官学之外,并没有别的好处,但仍然是所有经商之人最梦寐以求的。
可宋瑶一个女子,竟然得了五品诰命,而非是六品以下的敕命。
宋瑶第一次正式接旨,按照规矩焚香沐浴,折腾了一个上午,才拿着那轻飘飘的圣旨进了内院。
确切的说,是捧着圣旨,宋瑶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被人告一状,说她不敬天子。
“娘亲,这就是圣旨啊!”宋元宝眼神锃亮,直搓小手。
心里头想着,圣旨若是拿出去卖,一定很值钱的。
扫了儿子一眼,宋瑶放下圣旨后,回手就在他的头顶上拍了一下,低声警告道:“你小子给我安分点,要是惹了麻烦,咱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心思被戳破,宋元宝嘿嘿笑道:“我就是想想,不会那么做的,娘亲放心好了,你儿子心里有谱!”
看着宋元宝使劲儿的拍着胸口,宋瑶瞪了他一眼,转而对宋银宝道:“银宝你是哥哥,要多看着点这混球,咱们娘几个的命可都在你手里了。”
宋银宝看了看宋元宝,突然觉得自己的任务很艰巨。
重重的点头,宋银宝承诺道:“娘放心,我会看好元宝的。”
悠关一家人的『性』命,宋银宝可不敢放纵宋元宝。
被自家娘亲和哥哥这么说,宋元宝小脸一沉,他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就不能相信他一回吗?
搂着宋瑶的手臂,宋元宝呵笑道:“娘亲,咱们家是皇商了呢,娘亲也是有品级的夫人了,以后这身份地位可就不一样了。走,儿子请娘亲下馆子去。”
“臭小子,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宋瑶低头看着儿子,心里一阵哀嚎。
为『毛』要生个调皮捣蛋的臭小子?
这要是贴身小棉袄,那该有多好。
不能退货的宋瑶,只能在心里委屈着,怕说出来伤了宋元宝那幼小的心灵。
宋银宝在一旁点头道:“是应该庆贺一下,我是哥哥,银子我来付。”
宋元宝是守财奴,让他花银子定然肉疼,宋银宝比宋瑶还了解他的抠劲儿。
可宋银宝也是个守财的,他还有大仇未报,没有银子便不能培养人手,恨不能把银子掰成几瓣来花。
“不用不用,今儿我请客。”宋元宝笑眯眯的开口,一副‘小爷开心,银子不是事’的神态。
宋银宝虽然狐疑,到哪也想打消宋元宝的兴致,便没再争这事,心里想着要准备点礼物送给义母。
难得宋元宝肯放血,宋瑶自是乐得给他面子。
母子三人坐着马车,直接去了一家百年老字号的酒楼,让小二上了一桌子招牌菜,还有一坛米酒。
年关将至,各大酒楼的生意都十分好,宋瑶母子三人过来的时间不是饭点,因此倒是有包房。
“娘亲,我要去趟茅房,你们给我留点好吃的哈。”吃到一半,宋元宝捂着肚子,一溜烟的跑出包间。
出门的时候带着暗卫,宋瑶也不担心宋元宝的安全问题,便没有多说什么。
“银宝,娘亲现在是皇商了,你们兄弟俩便有资格进入官学,你有何想法?”宋瑶盛了一碗汤给宋银宝,询问道。
宋元宝还小,过几年再去官学也可以,倒是不急的。
可宋银宝过了年就十岁了,完全可以去官学念书,这样对他以后的前程更有助益。
这样的机会难得,但也会失去自由。
大周国的官学比较严谨,学子们只有休假的时候才能回家,平时想要请假都不容易。
想走后门去官学,更是难的很,除非有本事让所有御史闭嘴。
宋银宝没想到宋瑶会问这件事,愣了一下,并未在第一时间回复。
其中的利弊,宋银宝自是明白。
可去了官学,想要做的那些事,怕是更不方便了。
且宋元宝还没到年纪,他也不想让宋元宝一个人去私塾,怕宋元宝冲动惹祸,没有人在一旁提点照应。
小小少年思索了一番,这才抬头道:“府中的夫子,并不比官学的夫子学问差,去官学的事倒是不急。儿子过了年才十岁,再等几年,和元宝一起去官学,也好有个照应。就算下场,也得等十四岁以后,儿子还没想好以后要走什么路。”
听完宋银宝的话,宋瑶欣慰的笑笑,却也心疼于他。
“银宝,从收你为义子的那天起,你便是我宋瑶的儿子,无需你承担那么多。不管你如何选择,娘亲都支持你。”拿起锦帕,给宋银宝擦擦嘴角,宋瑶浅笑道:“官学也要等到二月出才开课,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到时候再来告诉娘亲。”
“嗯。”宋银宝点头,脸上烧的厉害。
已经快十岁了,吃东西还留下痕迹,让娘亲给擦嘴,真的很丢人。
见宋银宝害羞,宋瑶便道:“你去看看元宝,去了这么久不回来,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这臭小子,就是事多。”
宋银宝应了一声,便出门去。
宋瑶坐在主位上,正好对着包房门口。
宋银宝离开的时候,外面走廊的人便看到里面的人儿。
宋志远一怔,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见到宋瑶。
而宋瑶恰巧这个时候低头,并未看到宋志远,待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之际,才抬起头来,只看到宋银宝关上的门扉。
见宋志远愣神,宋阁老下意识的朝包间方向看去,虽没看到什么,可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志远,走吧。”宋阁老低声唤道。
今日和老友相约,带着两家的长子前来,却不想老友临时有事先行离开,宋阁老自也无心再多做耽搁。
“是,父亲。”宋志远收敛了心神,忙跟上宋阁老的步伐。
见宋阁老并无异常,宋志远松了一口气。
目前还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阁老府需要清理的人太多,还是不要让他们父女见面的好。
宋志远心中有事,一路上宋阁老与他说话,他也是心不在焉的,倒是惹来了宋阁老的怀疑。
但宋志远一向有分寸,既然他不肯说发生了何事,宋阁老便也不追问。
宋阁老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因为他太注重给宋志远足够的空间,才会让他们父女俩同在京城,却从未有机会相见,刚刚更是只有一门之隔。
且说宋银宝找到宋元宝的时候,小家伙却是从另一个包房里出来的。
只见宋元宝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而他的胸口处却是鼓鼓的,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好东西。
“哥,我在这呢。”宋元宝挥挥胖乎乎的小手道。
“娘在等你呢,快回去吧。”宋银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后面的包房,并没有多问。
“快走吧,我都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了。”宋元宝笑眯眯的道。
“我看你是吹牛吧。”宋银宝打趣道:“你这小身板,一头牛够吃一个月的。”
“是不是吹牛,一会你就知道了。”宋元宝煞有其事的道:“要不咱们打个赌?”
“好。”宋银宝点头,知道宋元宝又有鬼点子了,便补充道:“娘说小赌怡情,咱们就赌一两银子好了。”
“成,一两银子也是银子,赌了。”宋元宝毫不犹豫的点头。
心里头偷偷想着:一会随便点一张饼,在上面画一头,把饼吃了就赢了,又没说过吃真牛。
宋瑶母子三人在这边用餐不提,阁老府却是一个院子一种气氛。
宋夫人一向都是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只要能保住宋夫人这个身份就可以。
宋府人口简单,宋夫人虽然是当家主母,可需要他做的也不多。
年关将至,除了给一些有往来的人家送礼和回礼之外,大小事务都交给管家去做,宋夫人倒是清闲。
可宋李氏那边,却是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从那日因为账本的事而大动肝火之后,宋李氏便卧床不起,找了好几位大夫,换了好几个『药』方子,身子就是不见有起『色』。
“荷花,你死哪去了?连你也不待见本小姐,想另攀高枝了是不是?”宋李氏浑身无力,骂人的声音却是不小。
屋子里的下人都被她赶出去,说是看到就心烦。
荷花这个贴身大丫头,则是要照顾宋李氏的起居等一切事宜,每日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可宋李氏心气不顺了,还是会暗地里整治荷花,叫荷花有苦难言,恨不能宋李氏病的再重一些,连打人的力气都没有才好。
“小姐,奴婢去给您熬燕窝粥了,您多吃些好的,身子就会好了。”荷花端着燕窝进屋,身子轻轻的打颤。
这几日被宋李氏各种磋磨,荷花身上几乎没有好地方,再加上休息不好,整日还要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还能撑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