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若云,她表白以后呢?”陆雅婷着急的问道。
“没有什么。”廖老说道,“那晚,她伤心的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唉”陆雅婷又是一声叹息。
“您继续说。”我说道。“什么信?”
“就是晴岚(跳舞那姑娘)给我的信,”廖老说道,“她在那封信里,忽然告诉我,她喜欢上了她的男领队,他们恋爱了,年底要结婚,言语中充满了恋爱的欢喜,不能再和我联系了,希望我保重,还说了一些祝福我的话。当时我看着那封信,心都死了,我一下子觉得我的生活失去了希望,甚至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笑道,“我这么说,你们可能没法理解,甚至觉得我有些矫情吧?可当时的我,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能理解。”我说道,“真的能理解。”
因为就在不久前,我也有过这样的念头,所以完全是感同身受。
“我给她回了一堆信,每天都写,有时候每天写好几封,晚上宿舍关灯了,就打着手电写,边写边哭,表『露』自己的心意,盼着她有一天能回心转意。可我却再也没有等到她的回信,甚至,没有了她的任何音讯。我甚至去北京找过她,可她单位的人说,她跟着他领队回老家去了。我心如灰死,回来以后,浑浑噩噩,工作到处都是失误,领导和同事也不再信任我,甚至还因为工作失误背上了处分,后来又因为喝醉了打架,进了公安局,那个年头,这就是很大的政治污点了,我感觉我的政治前途也差不多终结了,我看不到任何活着的理由,所以,我做了个决定,『自杀』。”
陆雅婷摇摇头,“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我冲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打断廖老的回忆,显然,这个时候,廖老已经完全进入了那样的情绪,让他多说一说,心情也许会好的多。
廖老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那段时间,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想了很多种『自杀』的方法,上吊吃『药』,割腕,但都感觉走的太痛苦,而且也不够体面,后来我决定去投河,护城河的河水很湍急,我又不会游泳,死的应该很快。于是某天晚上,我写好了遗书放在枕头下,便孤身一人来到了桥上,站在桥上吹着冷风,抽了一盒烟,然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护城河,就在我跳下的一瞬间,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那是若云的声音,她冲过来拉我,可没有来得及,我已经掉下去了,河水冰凉,深不见底,我下去以后,立刻就呛了水,无法呼吸,意识开始有些模糊,就在这时候,我感觉我的身子被人托住,慢慢的浮了上来,我回头看去,发现是若云的脸,她驮着我,一面奋力的向岸上游去。到了岸边,她已经是精疲力竭,又帮我做人工呼吸,帮我吐了水,我这才缓过劲儿来,清醒以后,我当时就哇的一声哭了,哭的特别惨,若云也抱着我哭,拼命的骂我,哭着哭着,我们就吻到一起去了,在那里,有了我们的第一次……”
廖老讲到这里,我和陆雅婷都松了一口气。
“这不挺好的么?”陆雅婷说道,“后来,你们就结婚了?”
“没有。”廖老说道。
“人家都对你这样了,你还不肯和人家结婚?”陆雅婷问道。
廖老叹了一口气,“是我的问题,当时……我始终觉得,我心里并不喜欢她,就算晴岚她跟别人结婚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她,若云是救了我,可我不能因为感激就和她过一辈子吧?这对我不负责任,对她也不负责任啊,而且,我根本配不上她啊,她家里人异常反对,所以我也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直到有一天,若云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和陆雅婷都是一愣,我问道,“不对吧?您之前不是跟我说,您没有子女的么?”
“是啊,是和她结婚以后,才发现她骗了我,也骗了她的家人。”廖老说道,“她并没有怀孕,只是想和我结婚,她家人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也就不再反对,于是我们就结婚了。结婚以后,对于我的人生而言,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起来,有她父亲照顾,我的仕途变得更加顺畅,日子虽平静,却很满足,尤其是若云,只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所以若云心存愧疚,认为是她的问题,后来我去医院检查,发现是我自己弱精,她一直照料我,到处打听医院和偏方,替我医治,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那样的生活,大概也是一种幸福吧,心也就变得安定了下来,直到晴岚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
陆雅婷摇头,“所有的贱人总是这样出现的。”
我连忙用眼神制止她。
廖老倒是并不在意陆雅婷对晴岚的评价,而是继续说道,“那是一个市里举办的迎国庆的庆祝活动,我作为领导出席,在后台接见了表演的演员,在那里,我见到了晴岚,她在后台打扫卫生。时过境迁,她早已褪去了当时的青涩,可美丽依旧,一瞬间,就勾起了我的许多回忆,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活动结束后,她主动邀我一起吃饭,饭桌上,她跟我讲了她这些年的遭遇,她跟着他那个领队回了老家结了婚,可婚后过的却并不幸福,他们因为恋爱而被开除,又没有别的手艺,回老家后只能在厂子里打工,收入微薄,那男人也不争气,自暴自弃,每天赌博酗酒,还打她,她忍无可忍,就和他离了婚,回到了滨海,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含辛茹苦,席间数次落泪。”
“然后你就和她勾搭到一起去了?”陆雅婷问道。
“没有。”廖老忽然严肃的说道,“我那个时候已经是有家庭的人了,你不能怀疑我起码的责任感。”
陆雅婷没想到他对此反应这么大,笑了一下。
“我去了她住的地方,那是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筒子楼,她和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两个孩子都在上学,经济条件拮据,我十分心酸,不想看到她过的这么憋屈,于是会给她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在廉价房的时候,暗地里帮她弄了一套,可没想到,这事儿让若云知道了。”廖老说道。
“那她怎么做的?”陆雅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