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阵!”
云天行与冯必死斗得正紧,分不开眼去看,单从两边传回的整齐脚步声和铁甲摩擦声来看,王府守卫已经出动了。
身披亮银铠甲的王府护卫队长拔剑高呼,数十名王府护卫如鼠蚁般从房边小道涌出,将前后道路封死,各自摆开阵势。
最前面一排守卫手持虎面盾牌,头戴护脸铁盔,之后便是红缨长枪队,长枪从各盾牌间隙中探出,再往后才是带刀佩剑,善于近身打斗的护卫。
提前赶来的那些守卫都加入了战阵,归真教教徒又在最外面围了一层,如此看来,云天行已被里里外外围了四层。
这条走道的两边,一边王府待客的房屋,一边是白色院墙。这堵白墙并不是王府外墙,而只是分隔庭院的围墙,就算翻过墙去,也还在王府内,何况围墙另一边也有护卫在严阵以待。
屋顶和围墙上陆续攀上了弓箭手,各自背着箭袋,手拉弓箭,箭已在弦,目标便是那少年人。
云天行知道自己已被包围,他早已心生退役,奈何冯必死纠缠不休,硬是让这数十名护卫布置好了阵势。
冯必死笑道:“小子,擅闯王府可是死罪,你也看到了,这下有盾矛,上有弓矢,就算给你插上一双翅膀,你也飞不走啦!”
云天行笑道:“莫不是你自己怕打不过我,找来的援兵吧?”
冯必死哈哈一笑,道:“我打不过你?我承认你不同于往昔,但在我眼里,你跟以前没有区别,我要你死,你就活不了!”
云天行还想再激他一句,忽然想起阿笙没有跟上来,而阴阳二圣向来形影不离,如今只出现了一人,菅无生去了哪里?
“不好!笙妹有危险!”云天行心下懊悔,只恨自己追得太急,把阿笙给落在后面了。
他快速往四周瞥了一眼,见日光下寒芒闪闪,一道道在弦箭矢,一杆杆红缨长枪,正准确无误地对着自己,不由有些心寒。
自他闯荡江湖以来,何曾遇到过这种场面?更何况旁边还有冯必死这么个难缠的对手,他想从这里面杀出去,难如登天!
王府护卫队队长喊道:“里面的人听着,速速罢手投降,否则将以擅闯王府的死罪来执行!”
冯必死笑道:“听到了没有,擅闯王府真的是死罪唉,啧啧,可惜了,如果你身上有点值钱的东西,我倒不介意再让你多活两天。”
云天行现在一心都在阿笙身上,哪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借着纵身的机会,往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只看到那边正有两个人并排走来,一个是阿笙,另一个却是菅无生!
“不好,笙妹被这淫贼捉住了,这可糟糕透顶了!我得去救她啊!”
云天行心急如焚,他现在的处境,真可谓是四面楚歌了。如果硬从护卫丛中冲杀过去,恐怕直接会被长矛刺死,何况外层还有若干执兵守卫和归真教教徒正在舞刀弄剑。
云天行大喊道:“笙妹,你没事吧?”
阿笙见他与冯必死斗得正凶,生怕打扰到他,不敢多说,只回道:“我很好,你放心。”
云天行何尝听不出这是安慰话语,一个女子落在淫贼手中,能有什么好?
冯必死见云天行神色慌乱,玩心大起,于是放缓进攻招数,笑道:“小子,你那相好给我师弟捉住,今晚怕是要送进洞房了,你生不生气?”
云天行冷笑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冯必死道:“知道,我早就知道了。那日在落梅山庄便是她给我种上了‘含笑九泉’之毒,那可是只有九幽谷的人才会用的毒呢。”
云天行道:“你既然知道,还不让你师弟放人,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九幽谷谷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冯必死笑了笑,道:“只要你不说,九幽谷谷主怎么会知道呢?你总不能指望这些护卫跑去九幽谷送消息吧?”
云天行道:“冯必死,你是个聪明人,人心长在肚皮里,你知道他们就一定不会说吗?你知道他们现在在想什么吗?现在有近百双眼睛看着呢,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九幽谷谷主一定会追查到底,纸包不住火,等真相败露,就看看是你的毒厉害,还是她的毒厉害了。”
冯必死本来没想到这一茬,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犹豫了。以他们现在的用毒水平,在那百毒不侵的九幽谷谷主面前,纯属班门弄斧,自不量力,想用毒来对付她,基本是甭想了。
“老白,哈哈,你行不行?这么久了,还没搞定这小子,哈哈!”
冯必死听到菅无生笑个不停,猛地想起什么,道:“你中‘含笑九泉’啦?”
菅无生啐了一口,道:“这小娘们武艺平平,哈哈,可这用毒的手段真让人防不胜防啊,哈哈,稍一不留神,哈哈,就被她给暗算了,好在中毒不深,哈哈,等会用内力将毒素逼出来就好啦,哈哈。”
听说菅无生中了“含笑九泉”,云天行稍微松开口气,心想:“我跟冯必死打了半天,都没讨到半点便宜,笙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菅无生种上‘含笑九泉’之毒,本事不赖嘛。干脆我也加入九幽谷,跟着学毒术算了。”
云天行道:“冯必死,让你师弟放了她,我让她给你师弟解药,公平交易,做不做?”
冯必死笑道:“她就在我们手上,解药自己拿就是,还她需要给吗?”
云天行笑道:“她身上带的毒药有上百种,解药只有一种,你要让你师弟挨个尝一尝吗?”
冯必死笑着点了点头,朝外喊道:“老黑,这小子说让你放了那他相好,然后给你解药,这笔买卖做不做?”
菅无生又啐了一口,道:“做你个大头鬼!这小……哈哈……娘们就在我手上,等我剥光她衣服,哈哈,还愁找不到解药?”
阿笙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身上全是毒,你要是敢碰我,保证先毒死你。”
菅无生脸一黑,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刚才吃过一次大亏,以至于现在都不敢离她太近,只用判官笔抵住她要害,以妨她再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