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刀等虽然只有三人,一路冲杀,倒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只一会就冲出了人群。
实力低浅的大都在往两边退散,净空、温如玉、冷雪坪、鹤道人等人却一直在紧追不舍,奈何对方不断发射暗器干扰,众人一路跟着追出人群,仍未追上。
眨眼已冲到了广场边缘,段刀、剑八两人沿阶向山下奔去,公输敖在阶前稍微一停,又撒了一波暗器,方才向山下奔去。
净空等人的速度本来也不慢,只是这个公输敖太过难缠,便逃边放暗器,而且都淬过毒,众人虽然追敌心切,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谁知道他这暗器上淬的是什么毒,万一是种见血封喉的毒药,一触即死,那可就大大的不值了。
就这样,四人在前,一群人在后,一路追下了山。
……
在通往万佛寺的一条林荫小道上,正有四人慢步走来。
在前一人正是叶孤鸾,在他后面远远跟着三人,却是长安三杰,杜陵北、魏桥西、何绣衣三人。
叶孤鸾手里提着一坛酒,走一会,仰头灌一口,杜陵北和魏桥西在后面窃窃私语,何绣衣撅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孤鸾的背影。
魏桥西道:“何妹,你再去劝劝叶大侠,这一路上都灌了十多坛了,再这么灌下去,非把自己灌死不可。”
何绣衣哼了一声,道:“要劝你去劝,我又不是没劝过,他听吗?我不管了,他要喝就让他喝去,喝死了正好。”
杜陵北叹了口气,道:“戚大哥待我们亲如兄弟,我们实力不济,什么忙都帮不上,都是叶大侠不计前嫌,仗剑救下了朵儿的命,说什么我们也要替戚大哥还了他这个人情,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喝死?”
魏桥西道:“杜老大,这话你都说一路子了,何妹不劝,难不成我们两个去劝啊。刚才在市镇上,他把我们两个摁进泥坑里,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杜陵北道:“这都是小事,要是能让叶大侠戒了酒,别说被摁进泥坑里,就是被摁进屎坑里,我也心甘情愿。”
魏桥西打了个激灵,道:“何妹,你都听到了,还得去你。看在我们这些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两个吧。”
何绣衣扑哧一笑,道:“我不去,要去你们去,这已经在千佛山脚下了,这里既没有泥坑,也没有屎坑,你们不用怕的。”
魏桥西苦笑道:“何妹,你是女儿身,叶大侠顶多就是不理你,或者瞪你几眼,我们可不一样,只要上去劝酒,就是没有泥坑,他也得把我们摁到土里去,这一路上什么没吃过,就差没吃屎了。”
杜陵北接口道:“如果只是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这么一天天的灌下去,什么人灌不坏?别说是人,连大象都灌死了。何妹,你就多劳劳神,多费费心,就算抢过坛子来摔了也是好的,可不能再让他这么下去了。”
魏桥西道:“现在江湖上人人都说是叶大侠灭了戚家满门,就连洛阳金刀史家的事,都赖到了叶大侠头上,我们一路跟着他,哪里去过洛阳?这分明就是诬陷!此番前去万佛寺必定是凶多吉少,怎么劝也劝不住,若再灌上这些黄汤,准要出事,不信走着瞧吧。”
何绣衣听他这么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跑上前,一把夺过酒坛来,摔在地上,道:“你怎么就这么倔,人人都赖你,你还要往万佛寺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又拿酒死命地灌,你那么想死,何不一剑杀了自己,也不用白害人家担心。”
叶孤鸾也不理她,只继续往前走。
何绣衣走到他前面,倒退着继续说道:“你说话啊,你以为一句话都不说我就会走吗?这次非要说个没完,在你去万佛寺之前就先把你烦死,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叶孤鸾忽然停住脚步,道:“你们一路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还要我说多少遍,谁都不欠我,再纠缠不清,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何绣衣道:“不客气好,不客气也比一句话都不说强。还有啊,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是为了你好,你看不出来吗?心里有苦就说出来嘛,天天闷在心里折磨自己,害别人为你担心。你要是不放心他们,只跟我说,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谁都不告诉,怎么样?要不我再发个誓,天上的诸位的神仙,我……”
叶孤鸾摇了摇头,用剑鞘推开何绣衣,继续往前走。
何绣衣叫道:“喂,本姑娘还在发誓,你给我站住!我要你站住,你听到了没有!”
杜陵北和魏桥西跟了上来,道:“不错了,这次摔他酒坛,他竟然没有拿眼睛瞪你。”
何绣衣哼了一声,道:“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大烂人!”
四人就这般走着,忽见前方有四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飞奔而来,前方一人身背八剑,居中一人背上负着一人,手里还提着一柄亮闪闪的大刀,后面两人并肩而行。
长安三杰见来人打扮怪异,气势又凶,不想多事,纷纷让到了路旁,唯独叶孤鸾还在小道中间走着。
何绣衣本来还想将他拉到一边,可那几个黑衣人奔行太快,眨眼已到了跟前。
“不知死活的东西!”
剑八见有人挡路,二话没说,加速疾冲过来,肩一抖,鞘里飞出一剑,握在手中,“嗤”的一声,向叶孤鸾迎面刺去。
长安三杰都不由张大了嘴,谁都没有想到,这人会突然出手,剑光已到了眼前,快如闪电!
剑八的目光在叶孤鸾那张满布沧桑的脸上扫了一眼,却忽然迎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四目相对,也就在这一刻,他的剑刺空了!
“竟然能躲开我剑,他是谁?!”
剑八等人奔行的速度极快,这一剑刺空,人早已到了五丈开外,剑八还剑入鞘,只回头望了一眼,便已离得远了。